依然女生呀呀嘿_蘭花*春以為期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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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幽,沉寂、安適、深遠也。鄭板橋亦畫蘭,而他卻言,“蘭草無人敢筆栽”,可見畫蘭下筆不易,畫出精氣神更不易。但是馬湘蘭筆下的蘭,倒是如此的風日灑然,如此的超脫幽清,如此的猶附精魂。

偶爾拈筆寫幽姿,付與何人解護持?

這一次祝壽,便是她人生的句號,花光了她統統的力量和燦爛,是她對本身三十年感情的對峙,做出的美滿交代。王稚登從姑蘇寫了信來,“春覺得期,行雲東來,無負然諾”,春覺得期,春覺得期,她已經等了三十個春季,足以消磨一世的容光。她像一朵蘭花,吐儘了最後一絲芳香,就身心輕巧地落進了土裡。她已殘落,甚麼化蝶而飛,甚麼宿世此生,便皆是虛妄。

普希金在詩歌裡如是說。真像彼時的湘蘭。

公然詩畫俱佳。詩寫蘭花,亦姣美,亦溫婉,亦喻人,亦喻事。畫中數株蘭葉如劍,或微微低垂,或旁逸斜出,有孤石相襯,清風若拂,蘭花清雅綻放,似蝶翩飛啜飲,在山間與風相悅,又彷彿有芳馥模糊滴落,香透紙背。

千裡其如何,輕風吹蘭杜。

捧讀手書,恨不能插翅與君一麵,其如心跡相違,徒托諸空言罷了。良宵夜月,不審何日方得傾倒,令人念甚念甚……

厥後,王稚登舉家遷往姑蘇,卻又與身居金陵的馬湘蘭保持了三十年的手劄來往。

蘭花花語:淡泊、高雅,誇姣、高潔、賢德。(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王稚登亦有回帖:“二十七日發秦淮,殘月在馬首,思君尚未離巫峽也。夜宿長巷,聞雨聲,旦起不休。見道旁雨中花,彷彿湘娥麵上淚痕耳……”他贈她閨硯,伴她謄寫傳情。湘蘭在硯上落款:“百穀之品,天生妙質。伊以惠我,長居蘭室。”

三十年,她是“自君之出矣,不共舉瓊扈,酒是消愁物,能消幾個時?”看過一軸關於她中年後的畫像,幽人獨臥,雲鬢委地,紅顏未老,卻為她的春閨夢裡人,夜夜斜倚熏籠坐到明。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於蘭何傷。

馬湘蘭邊幅雖非國色天香。乃至“姿首如凡人”,但“神情開滌,濯濯如春柳早鶯,吐辭流盼,巧伺人意”,固“見之者無不大家自失也”。想來她恰是如蘭似竹的那一類才子,不以嬌美的邊幅媚人,腹有詩書氣自華,她用來取勝的是滿腹的才情與奇特的本性。

她是秦淮河邊的幽蘭,芳華絕世,有人觀之,有人賞之,有人慕之,有人貴之,卻不能被愛人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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