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朋友回道:入詩即美。
一簇花事,帶著愁怨,心有千千結。
將發,畫樓芳酒,紅淚清歌,便成輕彆。回顧經年,杳杳音塵都絕。欲知方寸,共有多少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結。蕉萃一天涯。兩厭厭風月。
分離還是相守,她自是貳心口的硃砂痣,淒美緋紅,不成消逝。
樓上傍晚慾望休,玉梯橫絕月如鉤。
猶記出關來,恰現在時節。那年初寒春意,那年的畫樓珠箔,那年的長亭柳色,那年的彩簫流怨,那年的歸鴉殘雪,那年的麝煙枕鴛,那年的清歌紅淚,那年疏鐘淡月……他都未曾忘,他都記得。
美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美。
我但願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
薄雨初寒,斜照弄晴。春意空曠。長亭柳色才黃,倚馬何人先折?煙橫水際,映帶幾點歸鴉,平沙消儘龍沙雪。猶記出關來,恰現在時節。
相傳李商隱每次寫詩作文,都要查閱浩繁的書籍文籍,凡是是一首詩寫罷,一間屋子裡也攤撒滿了書,便得了一個“獺祭魚”的外號,說他好用典故。
而丁香,還是開著,開著,將統統的美,開進宿命普通的“結”字裡。
一如李商隱的這個丁香結。繁複而暗香。隔著茫茫愁,無解。
如許的丁香,是結,還是劫?
而他的《代贈》並無典故。他乃至未曾知,他一次代筆所綰下的丁香結,成了後代文人頻頻借用與化引的典故――道離情,訴彆緒,在東風裡斑斕著,難過著。幽人不倦賞。
她寂靜地走近,走近,又投出
她說:你不來。芭蕉不展。丁香不開。我的內心冇有春季。而春季是一座孤傲的城。
書裡說賀鑄是“長身聳目,麵色烏青,人稱賀鬼頭。”筆墨卻如此超脫傾城。似他的脾氣,豪放豁達,磊落風骨,不憑藉權貴,喜論天下事。詩文兼婉約豪宕之長,或哀婉,或奔騰,皆是氣在言外,意境延綿,浩然蒼勁。
賀鑄彆名賀三愁,不知是否有一愁為這丁香而生。
這首詞後被收錄在《花間集》裡。如一支丁香珠花,被人收納到華麗精美的嫁妝當中。讀如許的小詞,即便一顆心硬成了石頭,也會刹時被挫骨揚灰,簌簌地飛。簌簌地飛,然後一頭跌落在她的腳根,不肯醒來。
而世人還是在歌頌著一個關於丁香的故事:
冷酷、淒清,又難過
附: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總把春山掃眉黛,不知供得多少愁。
《石州慢》的徹骨幽絕,《綠頭鴨》的至死蘼豔,讓我對他有難以粉飾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