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內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內直者,與天為徒。與天為徒者,知天子之與己,皆天之所子,而獨以己言蘄乎而人善之,蘄乎而人不善之邪?若然者,人謂之孺子,是之謂與天為徒。外曲者,與人之為徒也。擎跽曲拳。人臣之禮也。人皆為之,吾敢不為邪?為人之所為者,人亦無疵焉,是之謂與報酬徒。成而上比者,與古為徒。其言雖教,謫之實也,古之有也,非吾有也。若然者,雖直而不病,是之謂與古為徒。如果則可乎?”仲尼曰:“惡!惡可!大多政法而不諜。雖固。亦無罪。固然,止是耳矣,夫胡能夠及化!猶師心者也。”
山木,自寇也;學費,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效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仲尼曰:“嘻,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所存於己者不決,何暇至於暴人之所行!且若亦知夫德之所蕩而知之所為出乎哉?德蕩乎名,知出乎爭。名也者,相劄也;知也者爭之器也。二者凶器,非以是儘行也。
匠石之齊,至於曲轅,見櫟社樹。其大蔽牛。絜之百圍,其高臨山十仞而後有枝,其能夠舟者旁十數。觀者如市,匠伯不顧,遂行不輟。弟子厭觀之,走及匠石。曰:‘自吾執斧斤以隨夫子,何嘗見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視,行不輟,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覺得舟則沉,覺得棺槨則速腐,覺得器則速毀,覺得流派則液瞞,覺得柱則蠹,是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如果之壽。”
回曰:“敢問心齋。”仲尼曰:“若一誌,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
顏回曰:“端而虛。勉而一,則可乎?”曰:“惡!惡可!夫以陽為充孔揚,采色不定,凡人之所不違。因案人之所感,以求容與其心,名之曰日漸之德不成,而況大德乎!將執而不化,外合而內不訾。其庸詎可乎!”
支離疏者,頤隱於齊,肩高於頂,會撮指天,五管在上,兩髀為脅。挫針治獬,足以囗(左“饣”右“胡”)口;鼓莢播精,足以食十人。上征軍人,則支離攘臂於其間;上有大役,則支離以有常疾不受功;上與病者粟,則受三鍾與十束薪。夫支離者其形者,猶足以養其身,終其天年,又況支離其德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