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屏氣凝神,全部街道鴉雀無聲。
內行的人自是瞧不出甚麼,但修習內功之人倒是一望便知,鐘蘊朗以二指抵住馬蹄,手上定是暗運勁力,使那馬渾身痠麻,有力再動。不然,這般抵住左前蹄,那馬後蹄與左足豈能不極力折騰?此時馬身與背上乘者,實在全憑鐘蘊朗二指之力支撐。
鐘蘊朗心頭一顫:“莫非是那‘女鬼’所為?閩北鐵劍山莊滅門卻又如何解釋?若也是那‘女鬼’做下,那腳程可也太快了些。”
那人的馬蹄上裹著厚厚的蹄鐵,拍打在青石板上,錚錚直響。
鐘蘊朗厲聲問道:“快說,你們是那裡的官軍?由何人統轄?”那提刀官兵嚇得膽也裂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鐘蘊朗還是冷冷隧道:“我成見不慣官老爺的這般威風。你也摔一下罷!”說著左手猛力一扯,右手兩指悄悄一送,那男人自是重重從頓時直摔下來,那匹駿馬卻也是連翻幾個跟鬥向後摔去。世人均覺駭然:“這位公子年紀悄悄,竟這麼大的力量。”心中都是頗覺痛快。
哪知楊元凱目光一斂,手中軟鞭猛地脫手,斜斜飛出,那裁縫鋪的小伴計給這軟鞭帶中,飛出數十步,重重砸在地上。吵嘴流血,腦漿迸裂,目睹是不活了。
應五道:“嗯,昨夜在城外北郊,鐵劍山莊褚莊主連同二十二名弟子橫屍江邊林中。明天一早,縣太爺便派齊捕頭前去查探呢。中午又傳來動靜,閩北鐵劍山莊慘招滅門之禍。”
鐘蘊朗認得他,他是當朝權相王欽若部下愛將,名叫楊元凱。常日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但一來技藝高強,二來靠著王欽若這個大背景,倒也無人能管。
鐘蘊朗‘哼’了一聲,心中痛罵:“果然像是匪賊強盜普通。”
眾官兵呼哨立止,馬匹分立門路兩旁,不再行走,讓出了街心兩丈寬的道來。鐘蘊朗順手將那提刀男人擲出,抬眼望去,隻見街頭一人一騎,沿著大道,緩緩而來。陽光斜斜照著,將那人身影拉的老長。
忽地東北城角模糊響起馬蹄之聲。蹄聲漸近,直逼縣衙而來。
彷彿過了好久,那人才從街頭走到了鐘蘊朗麵前。
眾官兵跟從楊元凱日久,見他這般神采,知他立時便要暴起傷人,忙矮身縮頭,深怕楊元凱目光在本身麵上逗留。那先前揮鞭和提刀的二人,揣摩他話中之意,覺得楊元凱指責他二人與鐘蘊朗脫手,更是嚇得渾身顫抖,伏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