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者從屏風後繞出來,麵無神采地把那白玉筆拔出,用帕仔細細擦淨了筆桿上多餘的殘血,遞給換了個畫案作畫的梅夫人。
被嘲了一下,那些人也不惱,笑嘻嘻道:“天然是見了梅夫人才精力起來的,可貴同親見麵,不如本日就敘話舊如何?”
青紗帳外,有一其中郎將帶著兩個侍衛走出去,恭敬道:“梅夫人,這三個女子都是陛下叮囑末將精挑細選的,雖不及宮內的,麪皮卻也秀美出眾,請夫人笑納。”
“待了結此事,我們便……”
那話語中的回絕之意許中郎又哪兒能不明白,可瞥見如此才子,還是情難自禁,心想著既然天子不要,還不如他消受了,擺佈他許家也是世家,有從龍之功,總不會虐待了她去。
梅夫人不語,她也見過千裡餓殍,雖說西秦易出正道,但他們多是對人不對百姓,是以也能瞭解衛將離的決定。
世人一愣,話雖是這麼訛傳的,但看衛將離這等凶人過來,誰不膽怯?
為首的江湖人丟疇昔一麵身份牌子,冷哼道:“你仆人給的,可彆說爺爺們擅闖宮禁。”
那許中郎悄悄想著,見梅夫人玉白的手指勾起一角簾子,端起筆洗正要向外走,見他們不動,問道:“我想去內裡的映月泉取些泉水蕩筆,將軍另有其他事嗎?”
“你們先下去吧。”
來的是七八個麵龐醜惡的男人,在宮熟行走竟也敢帶著刀具,一看就是那種江湖上的正道妖人。
梅夫人眼未抬,亦未曾轉頭,輕聲道:“我殺人時不好沾血,莫給我添費事。”
這一聲婉然如空山鶯啼,惹得許中郎心中一蕩,道:“現下恰是多事之秋,末將受命來庇護夫人,如有甚麼叮嚀,隻教這幾個女子去做便是。”
梅雪園的亭台一颳風便是紗帳漫飛,冇得惹花了人眼,許郎中轉了兩圈找不見人,心中煩躁,俄然轉頭見到一個坐著的人影綽約立在一扇屏風後,眼中閃現憂色,倉促疇昔道――
那秀心宮的宮女道:“人已經出來了,你想如何?我且奉告你,這後宮裡的女人都是陛下的女人,你敢碰半分,謹慎抄冇你三族!”
梅夫人正想勸,話說到一半就沉默了,因為衛將離剛從她這邊擦肩而過,正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板磚,背在身後走了疇昔,一臉親熱――
“楚皇其人,疏情薄倖,待女人最多許她繁華繁華,從不付至心。之以是助他,一來是他治下東楚民生的確比太上皇在位時有極大改良;二來是承衛將離的情,她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卻也恩仇清楚,私仇再烈,也會為百姓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