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的氛圍已然降至冰點，掌櫃的與他小伴計們早已嚇得屁滾尿流，正躲在高台背後瑟瑟顫栗，他們與相依為命的堆棧都已命懸一線，大抵過不了多久就要魂歸西天。

不開眼的老天送來了凶神惡煞的人，隻瞅一眼便叫人背脊發涼的惡人是服侍不得的喪門神。

一向坐在堂內另一側的馬平地恥笑一聲，也將茶碗舉至麵前，而後表示部下世人按兵不動。

“咚咚。”女子仍在試圖叩開緊閉的大門。

秋意瑟瑟，煙雨濛濛，靳清冽俏立船頭，跟著烏篷船穿行於江南小鎮四通八達的水路。

“喂，去開門！”馬平地俄然喝道，耳聞門外是少女音色，他已有歹念滋長心頭。

幾個時候前，靳清冽也曾與江陵並肩坐在這一葉扁舟以內。南邊水鄉水路縱橫，總還是比陸路要便利很多，江陵也不再剛強己見，一起之上皆與靳清冽乘船而行。

本著闊彆是非之心，靳清冽帶領江陵擇了一張偏僻角落裡的桌子，而後垂下眼眸再不去瞧堂中世人。

疤麵大漢笑聲震天，一乾侍從如妖妖怪怪般放肆凶暴。掌櫃的連叫大事不妙，扶過了失血過量昏倒不醒的小伴計，不敢再出一口大氣。

江陵不語，以沉默必定，他已嗅到了滿盈在大堂以內的新奇的血腥。

“清清？”江陵似也在煩惱本身，“如何又不說話了？不是說過，我睡著了，要喚醒我麼……”

坐山觀虎鬥，何樂而不為。

……

“和我一個瞎子一起，你不怕遭人白眼？”他的手似是成心閃躲了一下。

然後他揚起了乾癟的手掌，一掌劈下勁風驟起，靳清冽與江陵地點的方桌立時散架。

她第一次主動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走出船艙，徒留江陵一人征然當場。

“江陵……”靳清冽握著腰間的軟劍，在少年頰畔悄聲私語，“那些人……”

……

接下來的時候，靳清冽一向坐在船頭顧自入迷，心境非常飄忽不定，她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可到頭來卻也不知本身都在想些甚麼。過世的母親，失落的父親，作歹的歹人，帶路的老漁翁，慈愛的老大夫，活潑的小丫頭，賭技冷傲全場的聶盼兮，另有那與聶盼兮對決的不成一世的削瘦少年……

“做……做買賣，出去吧。”他的眼神閃動不定，將一雙少年男女引入廳堂。

龍鼎成鷹目凝睇著坐在偏僻角落的少幼年女，卻仍舊對馬平地的諷刺無動於衷，隻是身後代人早已瞋目相視亮出了兵刃，恨不得將馬平地與其部下抽筋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