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怡人,小築小巧。曲徑通幽,竹木盎然。
隻是有一件事,她卻未能稱心快意。她那如人間蒸發般銷聲匿跡的父親,還是訊息杳無,縱是極樂堵坊堆積了諜報亨通的各色江湖人士,卻無一人得知靳遠之的去處。
兩撥人馬,分坐兩側,看似同仇敵愾,實則麵和心反麵。這些人,似曾瞭解。
排骨不屑,眼皮不抬:“可惜這女人腦筋不好,竟然會和一個瞎子走在一起。”
龍鼎成卻對馬平地的調侃置若罔聞,鷹眸斜睨那魂飛魄散的掌櫃一眼,不怒自威:“掌櫃的,你該關門了。”
……
“馬平地,不知者不罪,何必呢。”身形乾枯的老者一雙鷹目炯炯放光,目送店內大驚失容的各種客旅倉惶奔逃。
掌櫃的被這口氣嚇了一跳,唯有哆顫抖嗦收了大門,看著伴計們一雙雙眼睛六神無主,他已不知本身這跳老命還能活到幾時。
“做……做買賣,出去吧。”他的眼神閃動不定,將一雙少年男女引入廳堂。
“你從那裡拐了個女人?”排骨毫不客氣地抓起桌上的點心送入口中。
那一夜,磨山之顛火光漫天,一聲尖戾禽嘯刺破豔空,抹著烈焰紅唇的女人媚笑呈現,她奉告他,令他損兵折將的首惡是一對年齡悄悄的少年男女。少女一身勁裝,使一柄精美軟劍,技藝卓絕師承點蒼一派,而少年素衣寬袖,手持一枝頎長紫竹杖,倒是個不良於視的瞎子。
“鼎爺何時變得如此怯懦怕事?莫不是因為磨山之上……”馬平地猙獰臉孔儘是反詰之意。
他的唇邊再度揚起一抹輕淺的笑容。
“咚咚。”女子仍在試圖叩開緊閉的大門。
那一刻,她彷彿第一次體味到了他蕭灑的談笑風生背後,埋冇著脆弱的茫然無助。
掌櫃的正在心驚膽怯之際,他本是個規端方矩的買賣人,當然不會無端拒客,可此時他已本身難保,隻好對門外的女子置之不睬。
“她是不是很標緻?”江陵詭笑。
隻是靳清冽仍不曉得,江陵與排骨本是舊識,幾日之前在極樂堵坊內的那場對壘,已非二人初次相見,而聶盼兮強勢贏過排骨的一局,亦是要拜江陵所賜。
疤麵大漢笑聲震天,一乾侍從如妖妖怪怪般放肆凶暴。掌櫃的連叫大事不妙,扶過了失血過量昏倒不醒的小伴計,不敢再出一口大氣。
客輪換作竹筏,竹筏換作蓬舟,船家見一個唇紅齒白的仙顏少女引著一個雙目不便的少年,大多心生憐憫,有人乃至連川資都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