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太一精髓丹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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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液入口的刹時,葉承天先是嚐到懷山藥的綿甜,接著是黃芪的微辛在舌尖炸開,最後當歸的回甘從舌根漫起,竟與他在《令媛方》殘卷裡讀到的“甘辛相得,土金相生”分毫不差。更妙的是,喉間留有一絲清冷,像井台晨露滑入咽喉——那是冬淩草的餘韻,是孫思邈藏在藥湯裡的另一句規語:醫者,須留一分清冷在心頭,方得非常仁意在人間。

藥湯第三次沸時,葉承天重視到浮沫竟聚成“心”形——青紅色的濁物中心,暴露一線虎魄色的清液,像被雲霧環抱的朝陽。張道長見狀,竹片輕點湯麪:“這便是‘醫者澄心’的印證。孫真人說,熬藥如修心,若心中有雜,浮沫必亂;若邪念皆去,清濁自分。”說著,他從袖中取出半片曬乾的冬淩草,往湯麪一放,葉片竟直直漂向“心”形中心,恰如《令媛方》裡“藥病呼應,如影隨形”的註腳。

太一神精丹

暮色漫上井台時,葉承天發明護欄上的二十八宿刻痕已被藥香滲入,每道凹痕都泛著虎魄色的光。他俄然想起在敦煌看到的唐朝藥童壁畫,那些千年前的知名醫者,或許也曾在如許的井畔,數著沸泡,等著藥香,把對生命的畏敬,熬成了傳播千古的醫道。而現在,他手中的粗陶碗還帶著餘溫,碗底的水痕竟漸漸聚成“壽”字——不是偶合,而是千年來,每一勺井水、每一把草藥、每一縷火候,都在共同謄寫著同一個信心:醫者的每一次俯身,都是對生命的長拜。

“太一神精丹需煉九次,每次開爐都要觀天象。”張道長的聲音混著藥香沉入井底,驚起數尾不知年事的鯽魚,魚尾拍水時,井底五色采石的光影碎成遊動的《令媛方》殘頁。葉承天望著藥湯初沸時翻卷的浪花——懷山藥的綿密為底,黃芪的清透上浮,當歸的濃色遊走其間,竟天然分出三層藥界,好似君臣佐使各安其位。首沸時“咕嘟”聲如朝臣叩殿,二沸如佐使議事,末端浮沫自聚,恰如醫者屏息靜氣,濾去邪念。

“當年孫真人在這兒治過一個難產的農婦。”張道長俄然望向廟後雲霧環繞的山嶽,“她丈夫揹著她來叩門時,天正下著暴雨。真人取這井水煮了‘芎歸膠艾湯’,武火煮沸時特地數了四十九個沸泡——七七一十四,對應婦人的胎數。藥湯灌下半個時候,嬰兒哭泣便響起來了。”話音未落,藥灶裡的炭火俄然“啪”地炸開,濺出幾燃燒星,在井台護欄的二十八宿刻痕上蹦跳,像極了重生兒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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