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石磨旁的佝僂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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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凹槽的天落水盛在青銅鼎中,經石質過濾的雪水泛著青灰色,與煆磁石的鐵玄色相映成趣。葉承天敲碎火煆後的磁石,碎塊在水中主動聚成腎形:“石磨屬金,磁石屬水,金能生水,水可潤金,”他將野山參的鬚根纏在磁石上,珍珠點剛好對著磁石的磁極,“借石磨三年沉澱的金氣,引參氣直入腎府,就像石工在碑額鑿出‘水’紋,讓陽氣順著石縫滲入根底。”

“徹夜用雪水調藥泥敷湧泉,”葉承天將茯苓粉與附子末調成糊狀,“雪水得冬至陽氣初動之精,能引藥氣入腎;藥泥的溫熱順著湧泉穴往上,就像您刻碑時,從底座開端,一寸寸鑿出陽氣上升的紋路。”老石工腳底板的冰寒此時已化作微汗,透過棉鞋滲在青石板上,水痕竟與醫館牆上的足少陰腎經圖完整重合。

阿林摸著參體上的珍珠點,隻覺觸手微燙:“可其他時節的人蔘——”“霜降采參是收金氣,腐敗采參是引木氣,”葉承天嗬住欲斷鬚根的手,“唯有冬至子時,六合處於‘泰卦’之象,地下陽氣如胎兒蜷曲待發,人蔘此時接收的不是浮散的陽氣,而是封藏在腎精裡的‘元氣種子’。你看這蘆頭飽滿如鶴首,恰是腎氣上達於腦的征象,待煎藥時加磁石引下,便能讓這初生陽氣沿著任脈直入丹田。”

(狼毫飽蘸鹿血調和的墨汁,在桑皮紙上落下“冬至寒痹”四字時,筆尖拖曳出的墨痕竟與老石工腰椎的心機曲度分歧——那是前日敷藥時,鹿血麥粉在他腰間留下的藥性軌跡,現在正順著“脾腎兩虛”的筆鋒,在紙頁上覆刻著寒濕蹇滯的病象。)

(參須上的珍珠點在湧泉穴投下細碎的光斑,如星子落於寒潭,老石工腳底的灰白皮膚竟跟著鬚根劃過出現潮紅——那些曾如石麵般冷硬的角質層下,淡紅的太極紋路正以湧泉為中間緩緩分散,陰魚眼落在然穀穴,陽魚眼定在太沖穴,好似人蔘的陽氣在寒濕之地重新錨定了陰陽座標。)

“冬至一陽生,卻被寒濕封於泉下,”葉承天解開牛皮袋,暴露半支帶蘆頭的野山參,主根的橫環紋與老石工腰腹的脂肪層走向分歧,“您看這蘆頭‘圓蘆’‘堆花蘆’‘馬牙蘆’三道,恰是《本草逢原》‘人蔘入三焦,調營衛’的應和——圓蘆通上焦如鑿碑頂紋,堆花蘆暢中焦如磨碑身,馬牙蘆達下焦如刻碑座。”參須上的紅土落在關元穴,竟主動聚成“火”字的雛形,與他脈沉遲的“鐘擺之象”構成水火既濟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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