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石磨旁的佝僂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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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葉堆的參在雪光下泛著土黃,葉承天用竹片刮開表皮,排泄的汁液竟與老石工藥泥的赭石色不異:“你看這汁液,稠如石碑粘合劑,恰是腐葉土付與的‘固攝之力’;石縫參的汁液清冽如磁石水,能引藥氣直入腎府,”他將兩株參的鬚根交叉擺放,石縫參的硬須穿透腐葉參的軟根,構成“土金相生”的天然藥對,“就像老石工的鑿子與磨盤,剛柔相濟才氣成器——複方之道,不在藥多,而在讓草木帶著各自的‘地頭氣’,在人體內演一出‘石縫開腎,腐葉培脾’的雙簧戲。”

半夜的更漏聲中,藥鼎裡的殘渣俄然收回“哢嗒”輕響——野山參的蘆頭棱紋與鹿銜草的鋸齒在濾網上拚成“固”字,煆磁石的碎末補上最後一點。老石工感覺腰腹間有股暖流淌動,如石碑下的地火突破冰層,凍僵的樞紐收回纖細的“咯嗒”聲,像是石磨久停後重新轉動的前兆。

“湧泉為腎經起點,參須為補氣起點,”葉承天用鬚根尖端輕點太極陰魚眼,珍珠點排泄的參液當即滲入穴位,“《令媛翼方》說‘虛則補其母’,人蔘借鹿骨刀的木氣引陽歸腎,就像石工用鋼釺在凍石上鑿出引水槽,讓浮越的陽氣順著鬚根的‘珍珠鏈’流回腎府。”鬚根劃過的軌跡與腳底反射區完整符合,每顆珍珠點都對應著腰椎、髖樞紐的痛點,劃過之處,冰冷感如融雪般退向趾尖。

“吱呀”聲中,出去的山民揹著竹簍,簍中暴露的“九節菖蒲”幼苗正與藥園的石韋構成照應——這株長在岩縫裡的開竅藥草,葉片的節數與老石工腰椎的棘突不異,根鬚上的鱗片帶著石磨的青苔,恰能續接前日未竟的“金石之治”。葉承天俄然想起,石韋葉片的雪粒為何獨獨落在人蔘根旁:石韋擋碑寒(金),人蔘聚陽精(水),恰是“金生水”的草木自洽,如同老石工刻碑時,先鑿邊框(金),再填銘文(水),讓每個筆劃都浸潤著骨氣的精魂。

“開春刻碑時,”葉承天望著老石工東西袋上的鑿刀痕,與石韋葉片的孢子囊群構成奇妙的共振,“用鹿銜草汁澆根,草木的藥性便在金石間續上了——葉片的革質會順著您刻刀的節拍增厚,每道新長的孢子囊,都對著您曾疼痛的骨節。”老石工踏出醫館時,月光照著石韋幼苗的葉片,孢子囊群竟垂垂髮亮,暴露底下與他骨節經絡完整分歧的頭緒——那些頭緒在雪光中微微發燙,像極了醫館牆上掛著的足太陽膀胱經圖,被草木的發展重新臨摹在了六合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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