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花鋤旁的眩暈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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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案翻到末頁,白芍花蒸臉的記錄旁,他特地繪了朵盛開的白芍——花瓣的頭緒與人體眼周的經絡一一對應,花蕊中間的“和”字微芒,恰是花農夢境中根莖指向的星子。阿林清算藥櫃的響動從暗處傳來,陶甕開啟時溢位的桃花香,與白芍的甜潤纏繞上升,在“陰陽相半”四字上方聚成小小的粉白雲團,“讓藥氣融入養花的平常,”他筆尖輕點雲團,“纔是孫真人‘天人合一’的真意。”

跟著根塊劃過太陽穴,那邊的緊繃感竟像凍僵的桃枝遇暖般垂垂化開——方纔還如琴絃般繃著的顳肌,現在鬆快得能隨眨眼悄悄顫抖。花農盯著本身的手,驚覺白芍根的長度竟與她眼裂等長,大要的縱紋,正對著她眼周的魚尾紋:“像是有片新葉在麵前伸展……”她話音未落,碗中藥湯大要的旋渦俄然靜止,白芍的“菊花心”正對著水麵,構成小小的太極圖,倒映在她眼中,竟與影象裡春分日桃樹新葉的伸展軌跡重合。

“再看這味天麻,”葉承天從竹匾裡拈起塊紡錘形的藥材,大要的橫環紋清楚如年輪,“生在背陰岩壁,得水土之精,狀似枯藤卻能定風,《本經》稱其‘主惡氣,久服益力量’。”他將天麻靠近她顫抖的指尖,藥香混著桃膠的貧寒,竟讓那不受控的五指微微一滯,“您脈弦細如絲絛,恰是肝血不敷、風陽上擾之象,比如桃枝新抽卻少了老乾攙扶,得用天麻的‘靜’來製這‘動’。”

師徒二人站在陰陽交界的青石上,隻見陽坡白芍的影子如劍戟般直刺空中,陰坡白芍的影子卻如綢帶般蜿蜒纏繞。葉承天俄然讓阿林察看兩種白芍的花骨朵:陽坡的花苞朝上,五片萼片緊緊包裹著花蕊,像攥緊的拳頭;陰坡的花苞低垂,萼片微微伸開,暴露內裡淡粉的花瓣,如捧心的仕女。“花開向上者,氣偏升散;花垂向下者,氣偏收斂,”他用銀針輕點陽坡花苞的“合穀穴”位置,萼片竟主動伸開道縫,“陽坡白芍的‘剛’在氣,故能疏肝解鬱;陰坡白芍的‘柔’在血,故能養血滋陰,這恰是《本草備要》說的‘白芍生用瀉肝火,酒炒養血’的活註腳。”

花農靠近細看,發明“和”字的起筆處對著白芍的鬚根,收筆處指向本身昨夜熱敷的三陰交穴,彷彿這味藥從破土的那一刻起,就必定要在春分時節,為失衡的人體織就調和的經緯。“就像您說的,”她摸著籃中碧桃苗的嫁介麵,那邊纏著的白芍藤已抽出新葉,“花圃把最飽滿的花苞給懂均衡的人,草木也把最對症的藥給信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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