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春雷醒木萬物蘇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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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承天接過編到一半的竹簍,指尖撫過簍底的“息風”二字——“息”字的竹篾交叉處,正巧對應著太沖穴的位置,傍友的弧度暗合足背動脈的走向;“風”字的撇捺伸展如翼,竹紋竟沿動手太陰肺經的途徑延長,每道篾痕的深淺,都與經筋的強弱起伏呼應。更妙的是簍沿的收口處,五根竹篾呈梅花狀交叉,好似五指對應的井穴,將整隻竹簍織成了具“草木經筋圖”。

說話間,他已用藥汁調和了山慈菇粉,塗在白叟腕樞紐紅腫處,青灰色的藥糊裡竟摻著幾星茶末:“這是您茶園裡的炒青老葉,燒灰入藥最能通絡,就像您炒茶時用老竹篾翻拌,能讓新茶出味。”老茶農望著腕上垂垂沁涼的藥糊,聽著窗外漸歇的雷聲,俄然覺到手腕的抽搐鬆了些,彷彿有雙無形的手,正順著茶刀起落的節拍,悄悄捋順了筋脈裡的亂麻。

寫到“天麻定其震”時,案頭青瓷碟裡的天麻殘片俄然晃了晃——那是白日煎藥時剩下的,芽莖上的螺旋紋在燈光下顯得分外清楚,好像肝經的頭緒圖被草木拓在肉質莖上。葉承天指尖劃過“龍齒鎮其驚”,想起雲台山龍齒大要的閃電紋,與老茶農手抖時筋脈的震顫頻次暗合,俄然明白前人“以形治形”的妙處:龍齒得六合雷火之鍛,恰能鎮住肝風的驚濤駭浪。

山風透過窗欞,將竹筒裡殘留的竹香與陶甕中的澗水氣味卷在一起,老茶農俄然覺出腕部的灼痛輕了些,彷彿有雙無形的手,正用這冬至的竹瀝、春雷的天麻,在他筋脈裡重新編結被風打亂的經緯。葉承天將竹瀝膏抹在天麻片上,虎魄色垂垂滲入乳白的斷麵,構成道溫潤的金環——那是時候與草木的左券,是醫者與六合的和鳴,隻待這味融了冬寒春生的藥餌入腹,便能讓震顛的筋脈,重歸茶枝編簍時的舒緩節拍。

風雷與筋脈的共振

狼毫落下,“春雷震巽位”幾字剛毅如竹篾筋骨,墨色在紙紋間洇開時,竟透出絲青灰——那是白日研磨龍齒時,不經意間混入墨中的礦物粉。葉承天望著“內應於肝”四字,筆尖俄然一頓,想起老茶農腕部暴起的青筋,在竹瀝酒的溫熱裡垂垂平複的模樣:“血虛則生風,就像旱田裂出的縫,風一吹便揚沙。”他喃喃自語,狼毫在“竹瀝清其熱”處重按,墨色頓時濃如虎魄,好似竹筒裡封存的冬至竹瀝,在光陰裡變成的息風甘露。

腐殖土披髮著潮濕的草木香,混著蜜環菌特有的甜腥,阿林靠近時,見天麻莖基部的菌索正排泄滴狀的分泌物,在土粒上凝成晶亮的珠——那是二者共生的“左券之露”。葉承天俄然指著天麻芽莖上的螺旋紋:“昨夜春雷響過,菌索俄然往芽尖方向長了半寸,你摸這莖稈,是不是比前日津潤很多?”阿林指尖輕觸,隻覺肉質莖涼滑如浸了晨露的鵝卵石,螺旋紋處竟有纖細的凸起,像藏著未說儘的發展暗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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