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她便是常常如許衝到重雲殿理直氣壯毛病皇叔辦公,皇叔每次亦是無法笑著答允下來,抱著她,去後殿看花爬樹操琴練劍,做統統她喜好做的事。現在這話,反著被皇叔這麼說來打趣她,讓她既暖和又發笑。
回眸將兒子看了看,冷嵐心中策畫幾番,微一頜首:“去了盛京切忌透露身份,統統謹慎行事。”
彼時,恰有一陣風過,柔滑花瓣輕轉落下,妝點了她娟秀的眉間,烏黑的發。
而麵前,那輕巧曼舞的纖柔身姿亦是刹時變了模樣,如絲鳳目帶上一抹涼意,一個回身,素手抽刀,梨花樹下頓時寒光乍現,勁風淩然。
她正這麼想著,忽聽身前傳來一聲輕笑:“這宮廷內飾,講究對稱之美,現在缺了這麼大一簇梨花枝,真是可惜了這一整園的梨花樹,再不美滿了。”
守在一旁值夜的適意也是一宿冇睡好,公主一動便醒了過來,一雙杏目看著紅腫,開口聲音嘶啞:“公主如何不再睡會兒,但是要喝水?”
方纔皇叔那句話,實在是她兒經常用的撒嬌伎倆——既然顏兒來了,奏摺便先不要管了,皇叔陪顏兒去後殿玩吧好不好。
淒厲一聲音默,凜然一縱刀收,滿園繽紛落儘,鋪了一地如烏黑銀。
半晌,才聞公主輕聲開了口:“適意,我有一事必然要做,你可願幫我?”
“回稟聖上,公主徹夜急召太病院鬱林芳覲見…恐怕,已是全然曉得…”
如許的夜晚,琴音邀月,是多麼的風致;那韻聲之間,又是多麼動聽心絃。
身側老者麵有愴色,微微躬身:“回稟聖上,事件安妥。”
“常理,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冷秀顏微微點頭,伸手覆上適意搭在床沿的手,暖和體溫通報,倒是讓兩人都好受了一些。
信紙刹時焦黑成灰,身側有人開口扣問:“芳若那丫頭在信上是如何說的?”
她的皇叔,是大泱七國最年青的帝王,文韜武略,天縱英才;
殿前,負手而立的宦侍常理,看著目睹這番景色,悄悄心歎。這般的操琴伴舞啊,已是好久未曾有過的事了。
楚楚兮鸞鳳,蒼蒼兮水闊,今朱鳳朝南兮,放恣蕩蕩兮江海阪。
是夜,夜涼如水,明月如盤,那一地的烏黑鋪散開來,瑩潤了一樹的白花瓣,溫和了滿園的瓊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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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一盞燭火的父子兩人,恰是暮年放逐至西域寒地的安王冷嵐和安王世子冷齊灃。聞言,冷嵐倒是沉吟:“現在情勢,任何一絲思疑均不成放過,若兒的猜忌,不成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