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穆的角度與間隔,並看不逼真商少君現在的神采。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雲,掩住了傾灑下來的月光,商少君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斜長,風很急,那影子卻一動不動,很久,他昂首看了一眼柳軾召出的黑衣人,淡淡道:“一個不留。”
一聲落地,夜風颳過,冰冷而淒厲。
他單膝跪地,結健結實地磕了個響頭。
柳軾一怔,方纔抬起的步子生生放下。
商少君彷彿有些不測,沉聲道:“送出去。”
一杯茶斟滿,茶水清滌,彷彿三月裡綠意淺淺的春水。
出身寒微的太後卻生下先帝獨一的兩個兒子,這也是她在後宮職位安定的啟事之一。
“柳丞相!”世人齊聲答覆。
蓮玥一向垂首,沉聲道:“主子在,奴婢纔在。奴婢今後定然隻為主子著想,絕無貳心!”
“不愧是柳丞相,見微知著,如許快就猜到了事情委曲。”太後揚聲道。
陵安入內,俯著身子,雙手舉著畫卷快步走向商少君,遞到他麵前。
柳軾未語。
白穆悄悄地看著這統統,不知為何,俄然想笑。
太後聞言,麵上浮起瞭然的笑意,隨即感喟道,“哀家這個兒子真是不費心,連哀家都算計……不過他籌辦得當真妥當,連茶水都還是溫熱的。”
“丞相大人帶著這麼多刺客夜闖皇宮,但是來看望朕了?”商少君率先踏入殿中,簡樸的便服,玉簪子束髮,黑髮跟著輕風悄悄揚起,火光下尤其刺眼。
“你竟騙我!”是柳軾壓抑著肝火的聲音,隔著磚瓦,模糊傳來,“如此大事,你竟騙我!”
白穆經曆這整整一夜,頭髮混亂,衣衫有被燒過的陳跡,臉上的妝也花得看不出本來的模樣,若蓮玥不說“娘娘”,恐怕也冇人認得出如許狼狽的女子,會是賢妃。
商少君不緊不慢地接過,解開上麵的紅絲帶,漸漸翻開,勾唇笑了起來,看了劈麵的男人一眼:“看來朕低估了柳丞相選人的目光。”
“你要帶我……去那裡?”白穆吃力問道。
“哀家也覺得少宮在這裡。”太後垂眸,掩住了眼底的神采,“隻是哀家此前與丞相說的,是西四宮吧?”
“奴婢該死!奴婢已救出娘娘,特帶娘娘來見陛下!”蓮玥仍舊挾著白穆,力度不減反增。
柳軾說著,從袖間拿出甚麼悄悄一抽,“咻”地一聲,綻放的禮花閃電般照亮天涯,又一瞬消逝。
白穆見蓮玥蒲伏在屋頂聽內裡的動靜,也跟她一樣俯下身,並且謹慎翼翼地揭開了一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