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軾的身子驀地一顫，疇前的冷傲安閒彷彿都被那一陣風颳走，負手背對著太後，半晌才道：“我問你，那日與我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從上往下看去，簡簡樸單的宮殿，乃至有些粗陋。班駁的四方桌上擺著茶具，太後坐在一邊，一身黑衣，裝束平淡素雅，悠然地拿著茶壺倒茶。

“柳丞相！”世人再道。

蓮玥一向垂首，沉聲道：“主子在，奴婢纔在。奴婢今後定然隻為主子著想，絕無貳心！”

她伸手，行動純熟地洗弄茶具，像是水鄉裡熟懂茶道的賣茶女，說話間臉頰染上點點桃紅，“丞相說鐘情哀家，非卿不娶，哀家信賴，變賣產業與丞相一道入都城，吃儘苦頭，等來丞相高中狀元。”

“丞相大人帶著這麼多刺客夜闖皇宮，但是來看望朕了？”商少君率先踏入殿中，簡樸的便服，玉簪子束髮，黑髮跟著輕風悄悄揚起，火光下尤其刺眼。

“皇上，儀和宮宮人來報，大火已滅，但是……”陵安不知何時呈現在禦林軍中，從麋集的人群中鑽出，跪在商少君中間，聲音有些微顫抖，“但是朱雀宮的宮女碧朱在儀和宮哭鬨，說……說……”

“奴婢該死！奴婢已救出娘娘，特帶娘娘來見陛下！”蓮玥仍舊挾著白穆，力度不減反增。

蓮玥扣著白穆手腕的手並未鬆開，另一隻手從腰間拿出一隻瓷瓶，揭開蓋子抬頭喝下，隨後單手托瓶上舉，道：“奴婢服下的乃是‘春殤’。”

蓮玥身上，總有一股如有似無的蘭花香。

柳行雲卻好似並未聽到，上前一步扣住他。

“再用力點……”太後被掐住了吼間命脈，聲線變得尖細，“柳……公子……你……用力點，殺死我啊！”

太後笑，“成果？不管成果如何，哀家甘願信賴本身的兒子，也不會信賴你，柳-大-人！”

“商少君說他在這裡。”太後徐行上前。

白穆看清那些人的穿著，心下一頓。

男人接過，看了一眼便瞭然笑道：“看來皇上要三思而後行了。”

白穆垂著眼，低笑出聲，道：“謝皇上體恤。”

“你這是何意？”柳軾在人前向來是神態自如，可貴此時竟皺起了眉頭，“不是你囑玉茹奉告我改了地點？”

二皇子商少宮，她曾聽人偶然間提及，卻從未細細研討過。隻曉得他與商少君都是太後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