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捧著碗,難堪著。
焦氏肩頭一抖,讓尹申的手拍了個空。她麵朝裡一扭身子,持續哭起來。
坦白從寬,為了你的後代,如果你不想你的後代也像我一樣,從小落空母親,骨肉分離的話,說實話!
尹申將她叉在腰間的雙手拿下來在身子兩側放平,道:“我不喜行娘你如此,活像個母夜叉,行娘你一貫不會如此失態的。”
見焦氏傻呆呆跪著,尹申站起家道:“行娘你彆太擔憂,阿鶯的母舅現在不是在我們府裡嗎?我這就找他去處阿鶯討情去。”
現在,聽了焦氏的話,尹申暴露一個尤其顧恤無法的笑容,伸手重撫焦氏後腦勺稠密的髮髻,道:“又來了,又來了,不是?都已經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了,還如此內疚作小女孩兒家的神態。這些年不一貫如此過來的嗎?不是我不帶你去榴花城,而是家中另有母親,都說父母在不遠遊,現在我在外任職,也隻能希冀你在家替我儘孝道,雖有大姐,可她畢竟是出嫁的女兒,不好把扶養母親如此大的重擔落她一人肩頭的。”
丫頭忽而欲言又止。
丫頭當即答道:“是夫人!”
焦氏衝動地下了寢案,雙手叉腰站在尹申跟前。
焦氏說著,將一張字條攤開在尹申跟前。
“對我而言,她不是甚麼神醫,她是病根!”
尹申伸手揉揉太陽穴,道:“醒都醒了,還喝甚麼醒酒湯?”
那是昨夜舒吭寫給她的字條,這字條離了昨夜的語境,單單來看但是妥妥的威脅無疑。
尹申一怔,旋即邁開大步向隔壁而去。
尹申述著走了出去。
有道是小彆勝新婚,尹申一年就見焦氏這麼一兩次麵,每次被焦氏哄得服服帖帖,更加愛了她。以是,尹申不在家裡納妾不說,凡是在榴花城養了相與的,也從不往茭陽家裡頭領。
尹申方纔沉著下來,看著焦氏火急神采,再去將那字條上的字重新唸了一遍,尹申如夢初醒:“那啞巴威脅你?”
焦氏一想起那啞巴的描述就汗毛林立,那啞巴冰冷的麵孔,陰沉森的神采,活像個羅刹。
“有甚麼病症都不怕來著,現在咱家不是有神醫嗎?有阿鶯在,包管我們家的人一個個長命百歲來著。”
尹申隻當是焦氏得了甚麼不治之症,熬不到新年到來。
暖閣裡放著一張葵花蕉葉歲寒三友寢案,焦氏正躺在上麵,掩麵而哭,身上蓋著的梅花絨毯也半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