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聽話地坐起家子來,由尹申擦了臉,摟著尹申,嬌滴滴哭道:“老爺這麼說,可更讓妾身悲傷的了,老爺,你把我也帶去榴花城吧,不然我可不曉得今後的日子可如何過下去纔好了。”
焦氏說著,嘴角一撇,梨花帶雨又開將起來。
尹申煩躁道:“你這丫頭,如何連話都說倒黴索?我看,冇了玉蘭,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成器!”
尹申最吃的就是焦氏柔聲細語撒嬌嗲嗔這一套。
“有甚麼病症都不怕來著,現在咱家不是有神醫嗎?有阿鶯在,包管我們家的人一個個長命百歲來著。”
“一大早的,誰在那邊哭喪?”
見焦氏傻呆呆跪著,尹申站起家道:“行娘你彆太擔憂,阿鶯的母舅現在不是在我們府裡嗎?我這就找他去處阿鶯討情去。”
尹申走出去,一邊去拾掇絨毯,一邊在寢案沿上坐了下來,伸手拍焦氏的肩膀,道:“夫人如何一大早就耍孩兒脾氣?這還是在正月裡頭呢。”
有道是小彆勝新婚,尹申一年就見焦氏這麼一兩次麵,每次被焦氏哄得服服帖帖,更加愛了她。以是,尹申不在家裡納妾不說,凡是在榴花城養了相與的,也從不往茭陽家裡頭領。
焦氏肩頭一抖,讓尹申的手拍了個空。她麵朝裡一扭身子,持續哭起來。
尹申隻當是焦氏得了甚麼不治之症,熬不到新年到來。
丫頭捧著碗,難堪著。
這一哭讓尹申的酒完整醒了過來,他也不忙著安撫扣問焦氏,而是出去洗了個臉,又端了盆洗臉水,親身擰了一條麵巾,重新坐回寢案,道:“好了,有甚麼委曲洗把臉好好同我說說,我這一分開茭陽,可又要一年見不到麵,有你委曲的。”
尹申述著走了出去。
尹申方纔聞聲隔壁有人在哭,嚶嚶嗡嗡,甚是憋悶。
尹申苦口婆心,焦氏那裡聽。
丫頭當即答道:“是夫人!”
尹申咀嚼著字條上的字:“坦白從寬,坦白從寬……這麼說來,阿鶯還因為誣告的事耿耿於懷了?我還籌算讓玉蘭返來的,看起來將玉蘭逐出府都不能消了阿鶯心頭肝火,更何況讓她返來?隻能作罷了。”
焦氏翻白眼,天哪,都已經到了甚麼境地了,她的夫君卻還在重視她的形象。
暖閣裡放著一張葵花蕉葉歲寒三友寢案,焦氏正躺在上麵,掩麵而哭,身上蓋著的梅花絨毯也半落到了地上。
焦氏說著已經跪倒在尹申跟前,雙手捧著尹老爺的膝頭,淚眼汪汪祈求。
丫頭忽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