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古往今來,無官不貪的究竟一向都是如此的令人無法。“收受賄賂”這等罪名,放之古今宦海,實是百查百準,絕無虛發。
袁家的男人們,多年來等的就是這一日,都非常理所當然的,將袁氏幾代的興衰榮辱,依托於這個常日裡無人問津的庶女身上。
她自言自語道:“看來此事件早不宜遲……”沉吟半晌,她忽地轉眸望向芳芳,“芳芳,你立即隨我去見你祖父。”
當然,袁光正也會很委宛的跟芳芳稍作解釋,又按一貫的做法,賜與豐富的款項物質作為彌補,讓芳芳不那麼難過。芳芳一貫很見機,早知祖父不太認同她,更不想看到她,她也不會非要跟疇昔,落個自討敗興的,又有何意義?
當真是世態炎涼,炎涼到連嫡親尚不敷以輕信,常日的拳拳體貼、慈愛包涵……一旦剝開來,裡頭窩藏的……竟是這等不堪的操縱之心……
若論輩分,袁肅是長輩,安伶乃是兒媳,此舉自是大大的背理;但若恪守君臣禮法,卻也並無不當。袁肅在朝廷沉浮多年,一貫謹小慎微。待人辦事,何時該進,何時該退,每一步都行得妥當穩妥。
他轉向芳芳,招了招手,“過來吧。”
……
安伶聽得明白,立即問道:“那事不宜遲,明日……可好?”
趁安伶凝神深思,氣憤的芳芳抓著小手絹抽打涼春。涼春幽怨的回望她,搖點頭,聳聳肩,攤攤手,用口型表示――“不痛不癢”,並且“來不及了,全數都已經說完了”……
安伶當然也全數都聽清楚了,並且,之愷的目標,她也都明白了。
何人偏敢在袁光正的頭上動土?
這的確算是罪名,但是,卻又如此的模棱兩可。
袁肅漫不經心的放動手中茶盞,慢慢道:“那麼,長公主張下如何?”
一入了廳堂落座,兩人點到為止的酬酢幾句,即開門見山的開端議事。安伶與袁肅態度分歧,言行自有默契,很多話便是一點即懂,乃至不言自明。隻袁肅始終不慌不忙,緩言低語;卻不似安伶,一說到情急之處,便有些沉不住氣,言語中儘是掩不住的焦炙……
安伶天然會心,終究如釋重負普通,款款站起家來,對聽得雲裡霧裡的芳芳冷酷道:“走吧,歸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