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回絕了嚴富令。而這廂，嚴逸也是半推半就的，拖拖遝拉的替他開了門，冷靜跟在他身後出了去。

太子從小彆無爭鋒，彆無爭鋒，彆無爭鋒……

嚴富令轉頭對嚴逸道：“去外頭守著，我有話要對二殿下說。”

他該當是特地來給父親送東西，約莫也剛到不久，手邊揭開的食盒裡，湯藥還是熱氣騰騰的。轉首望向之愷時，烏黑的瞳人裡神采龐大。

嚴富令喝了幾口藥，緩了緩氣，便掙紮著要起家見禮，之愷那裡會讓他起來，趕緊扶住他的胳膊讓他坐歸去。如此離得近了，方纔瞧見他本來剛正的兩頰凹下去很多，鬢邊似也斑白了好些，隻頭髮髯毛還是一絲不苟，身上倒也未見較著的血痕和皮肉之傷。

嚴富令不置可否，“那殿下如何對待永定侯呢？”

是下旨捉人的天子、太子，還是被拘在監察院的袁光正？

可牢裡哪會有水？

之愷連夜縱了快馬回京。

嚴逸也不勉強，原地止步，舉眸直視火線，“你另有很多事要措置吧？”

清冷星月、熹微燭火，光怪陸離的映照到這三尺之地；窗下寥寥的稀少光影，竟刺得人眼中澀然，心潮難平……

該找誰去弄清楚呢？

他不欲接下去，遂繞開話頭：“嚴大人，此事必定事出有因。太子不至昏聵至此，再不濟，也總有父皇看著……”

嚴逸一怔，旋即嘲笑道：“那你的手呢，可還能動？”

竟然是嚴逸。

嚴富令皺了皺眉頭，“曉得了。”轉頭對之愷道：“殿下歸去吧，不必擔憂老臣，反正老臣有這張老臉，何況這案子本相如何，東宮也心知肚明，不會真的難堪老臣。”

嚴逸也未幾問，應了一聲，便起家躲避。

嚴富令笑了笑，反倒安撫他：“老臣說這些隻是為了讓殿下落個明白，並非指責殿下。老臣本日之難，是奸臣反叛，而非殿下之故。”他長歎，“若殿下是太子，定不會反受那權臣勒迫，乃至這般顛倒是非。”

他垂下眼瞼，悄悄點頭，“有勞大人汲引，我並冇有那樣的誌向。”

一走出天牢，之愷便站住，仰著下盼望著夜空明顯滅滅的星光，道：“留步吧。”

之愷點頭，“大人問話便問話，切勿作這般的假定。”

他勉強再抖擻了精力，語氣轉而安靜：“對了，袁尚書臨時拘在都察院，殿下可要去瞧瞧麼？”

嚴富令喟然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