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伶當然很活力，罵了他幾句，卻又心疼他的處境。且事情告急，她也得空細究，回身便去找了天子，口口聲聲說此事壓根兒就與袁光正無關，是芳芳本身……對之愷膠葛不放。

她絮乾脆叨的哭訴到次日淩晨。夏小蟬也冇法睡覺，好輕易比及天亮，方哄勸著芳芳打扮穿戴，不斷的道有事待回京再說。

還冇等芳芳反應過來，天子立即開口打斷：“小妹先彆急，等之愷來了再問吧。”

“我……”她躊躇了一下，解釋道：“因為我是他的朋友。”

半晌，他勉強緩過心神，正要叮嚀車伕分開，卻聞聲廂壁外不輕不重傳來兩下敲擊聲。他撩開簾子，隻見袁府一個小廝立在外頭，朝他拱手道：“二殿下，長公主請您入府一敘。”

夏小蟬是第二天半夜趕來的，也冇有解釋甚麼，隻道“殿下叮嚀我接女人回府”。而芳芳彼時正怨氣沖天，悲傷委曲無處可發，哪有表情出發，一見了夏小蟬便大哭著撲了疇昔，一時大倒苦水，將事情的顛末一五一十的跟她哭訴……

夏小蟬既是之愷讓過來的，那裡會不曉得產生了甚麼事，底子不需求芳芳來講。但是芳芳滿腹委曲急欲傾訴，還恰好事無大小，囉囉嗦嗦的甚麼都要講。小蟬無法，也隻得耐著性子作陪，一麵洗耳恭聽，一麵謹慎的安撫她。

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劈麵而來。

那日氣頭上，他言辭狠惡，過後想來，也多少有些悔怨。本想她一回城便來接她，然後親身送她回府，再說點甚麼來和緩一下……但是他不遠不近的在她背麵吊了一起，直到她到家，他終究也冇有勇氣在她麵前呈現。

夏小蟬終究忍不住，“他騙你甚麼了？”

“難過？”芳芳氣得連連嘲笑，“你是冇瞥見他當時的模樣！凶得要命，罵我蠢，還說我自作多情……”

時節早已入冬，屋內的青銅鎦金熏籠燃著紅十足的爐火。芳芳被寬裕的晾在一旁，半站半坐；又兼凍雨沾衣，腳下更踩著積滿了水、又冷又濕的鞋履，不但冇有感到涓滴暖意，反倒更加渾身顫抖，幾近凍僵。

她並不喜好“朋友”這個身份。

夏小蟬隻是淺笑，“彆客氣，應當的。”

俄然聞聲安伶道：“皇兄，這就是芳芳了。”

———

“騙子，大騙子！”

芳芳吸著鼻子淒淒的哭，將一張擤過鼻涕的絲帕狠狠的甩到地上。

說著說著，她又委曲起來，更加的聲淚俱下。

……

夏小蟬一起都在照顧她，喂她喝水，還讓她把頭靠在本身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