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你平時……但是常常來這些處所尋歡的麼？”她撇著嘴，酸酸道，“本來你也是喜好標緻女人的啊。”

她還想再問，他卻不肯多說了，低低的道了聲“睡吧”，便從椅子上起來，悉悉索索的從她帳前走過。芳芳趕緊扒到床沿邊上，趁他還冇走出門，從速又喚住他：“你去那裡啊？”

“話說……你跟夏女人是甚麼乾係？”

芳芳心中說不出的龐大滋味。怔仲間，他不知何時站到了她麵前，他頎長的身影粉飾住她的全數視野，居高臨下的站了半晌，他複又彎下腰來，隔著紗帳望住她。

之愷曾經到皇後那邊拐彎抹角的探聽過芳芳爹孃當年的舊事，隻是，皇後對此事的體味也非常片麵，說來講去不過隻道“當然是袁光正對不住你姑姑”，便再無其他說法。

“是，但是……”他疲塌著腔調，欲言又止。芳芳翹首盼了半晌，他卻畢竟冇有說下去。

“你在聽麼？”她問道。

她停頓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抓起一角被衾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心念猛地一動，芳芳俄然從床上一躍而起。

本日一番扳談，她推心置腹，而他……比平時稍稍好那麼一點點，但也還是顧而言他，且一番說來講去，她竟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

芳芳稍事停頓了腳步，一時有些躊躇。

她遂提著燈轉入中庭，抬首便見閣樓上亮著燈火，窗前模糊可見人影。

半晌，他道：“你是如何曉得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你信麼？”

好久，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我在想……你說的話。”

也是，事隔多年，那些是是非非的，本就不那麼要緊了。

她忍不住環顧床幃，幔帳是華麗的綾紗挽成的大朵絹花，輕柔的堆砌在四周，床頭吊掛著五彩瓔珞，枕邊的香囊也暗香惱人……

他有些警悟，冇有立即答覆，默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道：“你要……問甚麼？”

他彷彿也是倦了，語氣懶懶的：“我就在隔壁，我也得睡覺麼。”

他說罷冇有再逗留，回身徑直朝門外走去，行動慌亂得彷彿是逃離普通，水晶珠簾被他倉促撩開，在身後嘩啦啦的落下……

芳芳便“嗬”了一聲，“你是想說，我讓你擔憂了麼？”

說來，夏小蟬……她現在在那裡呢？

芳芳愣了愣，“你也住這裡？這裡但是……是夏女人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