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躺回床上，將被褥裡的銀薰球攏在手中取暖，那銀薰球銀製鎏金，雕鏤著精彩的鏤空斑紋，垂著密密的流蘇。芳芳順手扯來，一根根的捋著流蘇把玩。

俄然聞聲他喚本身，芳芳有些驚奇，還未回聲，又聽他悄悄道：“你彆想太多，上一輩的恩仇是非，跟你冇有乾係，更不是你的錯，冇有需求自大或是感覺有壓力。至於譚宇文這類人，心術不正，天然該闊彆他……何況，他很快就會自食其惡果，再也不成能來擾亂你的餬口了。你今後……也該好好替本身籌算，再碰到甚麼人的時候，眼睛也擦亮些，彆再吵嘴不分了……”

他半蹲著身子，杵在離她很近的處所。她心撲騰撲騰的亂跳，慌鎮靜張的低下頭去，“冇甚麼……我隻是……搞不懂你……”

也是，事隔多年，那些是是非非的，本就不那麼要緊了。

他並不想跟她會商這些，口氣生硬的轉移開話題：“不說這個。”

芳芳自我鼓勵一番，鼓起勇氣拾階而上……

好久，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我在想……你說的話。”

唉——

心念猛地一動，芳芳俄然從床上一躍而起。

“……我不曉得他究竟是甚麼處所獲咎過你，大哥他……跟我爹很像，心機……的確是有點多，但是，他對我卻很好。像我如許的出身……在府上，就像一個多餘的存在。夫人不喜好我，姨娘們更不喜好我，調侃、架空都是常事，可大哥常常都會站出來幫我說話。即便厥後，他隨爹爹入朝為官不常返來，也一向對我非常關照……”

便是號稱“不夜城”的燕華河，再是令人樂而忘返，也終有那麼幾個時候，是光影沉著的。

他有些沉吟，卻彷彿也不肯多言。芳芳也不介懷，像是自說自話普通，絮絮的、兀自呢喃……

不是她想的那樣……他如何會曉得她在想甚麼？

她忍不住環顧床幃，幔帳是華麗的綾紗挽成的大朵絹花，輕柔的堆砌在四周，床頭吊掛著五彩瓔珞，枕邊的香囊也暗香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