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的深吸幾口，竟感覺似曾瞭解。

她聲聲詰責，淚如泉湧，衝動得滿身顫栗，更一邊說一邊掙紮著起家下床。但是她是剛溺過水的人，還是頭重腳輕的，剛一摸索著站起來，便頭痛欲裂，兩腿發軟，全部身子搖搖欲墜的抖索。

那女子還未走近，便出言體貼，聲音非常輕柔，溫溫軟軟的，聽來格外舒暢。

床鋪上潔白的被褥暖和而綿軟，身上的衣裳也是新換上的，潔淨清爽，床周罩著水藍色的繡花紗帳，門首處垂著精美精密的珠簾。

芳芳兩眼緊盯住那輕煙環繞的香爐，忍不住就想到一些不堪的事物，胸中陣陣噁心……

“實在……”

很久，他吞吞吐吐的開口：“我並不是想把你……”他頓了頓，躊躇著道：“我也冇有想到會如許。”

“袁女人醒了麼？”

芳芳本冇表情重視這些，隻聽她口中不斷的說高公子高公子，這纔不由得抬眸看她，一時皺了眉頭。

高才那傢夥，公然跟這類處所、這類人有糾葛麼？

“好些了麼？”

不出不測的，恰是之愷。

這是那裡？

他也是無言，或者，並不肯答覆。兀自踱到窗邊去看風景。他頎長的身形略顯得蕭索，五官亦看起來恍惚，唯有那一雙眼睛，窗外燦爛的華燈映在內裡，熠熠生輝的，像是星火在明滅。

恰好這夏小蟬……又說得如此自如，如此安然，笑容又和順，口氣又誠心。她是真的在報歉，在替他報歉。

但是他……到底去那裡了呢？

他雖冇有真正報歉，但語氣明顯有些慚愧，但是他並冇有走近她，仍然離得遠遠的。回想起來，他老是會決計的和她保持著間隔，就算此時懷著些許歉意，也並不例外。

“你……好些了麼？”

已經是早晨了啊……

正四下環顧著，卻聽得外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珠簾隨即挑開，便有一名年青女子快步走入屋內。

她俄然脫口道：“那是媚香麼？”

芳芳這話問得露骨，那女子如何不懂她的意義，竟也還落落風雅。回身走到屋子中心的紅木圓桌旁斟茶。那泛著澄黃色光芒的銅質水壺在桌邊火爐上熱騰騰的燒著，她非常純熟的用一張厚棉帕包住把手，纖纖十指文雅的提起那水壺來，緩緩將茶杯斟到八分滿。

夏小蟬從速上前扶她，連聲道：“袁女人身子還虛著，請莫置氣！”一麵忙不迭的拿了手帕替她拭淚，一疊聲的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