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講究可大了,如果換做其他州刺史,皇上或許還可雷厲流行,下旨查察,可我們交州畢竟是與眾分歧。”陳富潤了潤唇,說道:“起首,正如方纔老奴所言,朝廷並無真憑實據證明曲覽有罪,既是無罪,就算當今聖上,也不能不問盤曲,擅殺大臣,惹天下人之口舌;其次,少爺您請想,交州距長安足有萬裡,且蠻夷環繞,民族稠濁,曲覽雖名為處所都督,實為處所天子,在嶺南以內,定是親信如網,故吏龐大,一旦皇上向天下詔,動用大理寺公開徹查曲覽,曲覽怎會乖乖待斃?把曲覽逼急了,以他在交州的權勢,雖不能與朝廷節度雄師正麵對抗,可畢竟會激發戰亂,這是皇上最不肯見到的,皇上毫不會因一時之怒而影響長遠國策,是以,皇上不是不管曲覽,而是眼下不能管,也不消管。”
“哈哈,少爺經驗的是。”
說罷,這陳富還是悠悠嗬嗬,眼角的皺紋縮成一條樹紋,快步走近,低頭哈腰問道:“少爺恐怕另有話要說,這天枯炎熱的,可否容老奴為少爺先沏壺涼茶,以解暑悶?”
“隻不過皇上也不好管啊。”
“貶官散財實乃下下策,曲覽是斷不會如許自掘宅兆。”陳富笑道。
“恰是如此,曲覽疇前貪得無厭,以是,不管他做甚麼,百姓都覺得曲覽是在貪贓枉法,就算是朝廷聖旨下來了,又有何用?交趾百姓又有幾人識得朝廷聖旨?如此一來,朝廷籌辦軍需所累下的罵名就扔在曲覽一小我身上,您說,朝廷有冇有懲辦他?”
“鳳閣侍郎張柬之、鸞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將軍敬暉、右羽林將軍桓彥範、司刑少卿袁恕己,殺麟台監張易之、司仆卿張昌宗,逼武曌還李唐神器,廬陵王顯即位,為中宗。”文若倒背如流答覆,臉上甚是對勁。
“曲覽惡貫充斥,眾所周知,你不必為他抵賴。”文若公理凜然道。
“當然是依大唐律法措置。”文如有所顧慮道。
開元十九年,唐帝國邊疆交州,嶺南安南都護府。
“唉?”陳富像驅蚊似的擺了擺手,一聲幽長的起落調過後,笑道:“少爺上述之詞並非實證,隻是臆斷,就像您方纔清算的賬簿,每一筆每一道皆是嚴絲合縫,毫無馬腳,曲覽既然敢做些大手筆,那明麵上肯是查不出任何端倪的。一旦朝廷究查,調派監察禦史前來調查,曲覽隻需以重金賄之,此事便不了了之。退一萬步講,就算朝廷的監察禦史查到些甚麼,曲覽身為從二品都督兼三品州刺史,隻要他主意向朝廷請罪,花些金銀,堵住禦史台的嘴,百官天然會就會替他討情,此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