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請聽我把話說完。”文若抬開端,望向潔白白月,意味深長道:“宇文先生乃是高人,定不會侵犯兄長,方纔所言,出於至心,合情公道,弟確信無疑。想在姚州時,弟身份犬馬,蒙王妃破格信賴,拜托重擔,已是心力交瘁,如履薄冰,現在殿下得以安身,王妃在天之靈得以欣喜,裴智也算不辱任務。承蒙殿下一起厚愛,以兄弟待之,裴智無覺得報,然終歸山野皮膚,誌短才窮,不能與兄長一同進京麵聖,兄長還是帶上卓妹一起拜彆,裴智無能,隻能到此為止。”
人居一人間,忽若風吹塵。
唐生雙眼一瞪,遊移半晌,長揖而拜道:“後生無眼,失禮了,敢問老先生貴姓大名?”
宇文孝直點點頭,將燭台放在二人中間,小聲問道:“小兄弟,你我瞭解,便是有緣,老朽已是病篤,不知何時燈枯,便直說了。昨日我聽宇文重那小廝說,小兄弟揹負刺青,極其都雅,不知可否也讓老朽看看?”
“好,關門謝客,你我坐下來講。”
宇文孝直並未急著答覆,雙膝跪穩而坐,紙薄的身材悄悄後仰,不急不躁說道:“小兄弟,敢問你父母姓氏。”
“夠,夠了!”唐生憤怒摔下身上鎧甲,狠狠砸在地上,雙眼血紅,氣得原地繞走幾圈,不睬卓雅,跑到祠堂殿中,將文若拽了出來。文若和卓雅皆是一愣,卻見唐生俄然雙膝跪在地上,淚灑一片,慷慨說道:“唐生曉得,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我李唐子孫,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現在,唐生父母皆亡,宗室落魄,此生流浪之時,生不如死,隻要二位兄妹不離不棄,捨命相保,方有本日,唐生曉得本身紈絝,無德無能,兄妹如果嫌棄,唐生毫不強留,隻恨兄妹與我出世入死,卻不能共享繁華,如若封王冊封是這般無用,唐生甘願不做這朝廷郡王,就此淪為一介百姓,又能如何?唐生此生隻願與二位誓死跟隨,永不離棄。”說罷,唐生額頭砸在地上,震起一片碎石。文若不由分辯,緊接著跪在地上,卻被唐生滿身力量擋著,如何也扶不起家。
“小兄弟莫惶恐,老朽有事相求,豈會侵犯?”說著,拉著文若,坐在章懷太子畫像前,飲了口酒,不等文若開口,緊接說道:“幾日來,小兄弟住得可好?”
“裴智哥哥。”卓雅打嗝嚥氣,一身酒氣,仰在茅舍的臥榻上,呼喊著坐地發楞的文若。
文若通情達理,不問為何,抱拳諾下,回身走入祠堂以內。唐生已知文若要走,心中恰是不悅,難掩失落道:“mm說就是,何必讓裴弟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