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沿路探聽才知,隨睿宗即位,複章懷太子爵位,巴州放逐太子庶人寓以是備朝廷建成祠堂,供奉太子英魂。夜雨絲涼,似冰似電,山風寒袖,夜闌霜升,唐生三人到了祠堂地點之地,已過未時三刻,走至祠堂外牆時,卓雅唇邊也浮起一層哈氣。文若瞭望而去,祠堂外牆薄弱粗陋,隻要一門,大門敞開,朱漆如墨,殘落乾枯,若不是天賜細雨,非燥得破裂不成。門外寬廣空位,連座像樣的鎮宅之物也冇有,門頂懸空的六個大字‘章懷太子故居’,腐蝕三字,灰蔭半邊,殘露原有光彩,一塊花崗岩石像被人踢翻落地似的撲在腳下,罅隙之間生出很多綠草,冒著油油亮光。
“賢弟。”
文若隻啜了一小口,隻覺空中甘冽繚繞,自是滿足,不想貪多,去了衣物,緩緩沉入熱泉當中,好好梳洗一番。唐生緊隨厥後,扔下鎧甲,裸著膀子,一躍而入,激起大片水花,濺得宇文重一身熱水。卓雅不甘逞強,解下衣物,剛要跳進湖中,卻被宇文重攔住。卓雅正迷惑,卻聽宇文重低聲瑟瑟道:“姐姐,這邊請。”
唐生感覺奇特,伸手錶示文若謹慎應對,卻見一盞孤燈從畫像以後的側廊騰空飄來,唐生定眼一看是個活人,放下劍鞘,舉頭闊問道:“你但是這裡的守祠人?”
“當然。”唐生後仰疇昔,相視笑道。
老者不假思考,抬頭燭火,揚起手臂,撫須吞吐道:“殿下前些日子路過靜州木門寺,寺中方丈枯燃大師便是老朽七子。”
“愚兄冬烘一個,失了雙親,亡了老婆,哪有甚麼期望,我倒是盼望兄長和mm能長命百歲,無病無災,闊彆是非,進退自如,不被彆人擺佈,蕭灑度過此生。”
泡過熱泉,飲了美酒,唐生三人一身疲憊儘散,三人換了新衣,隨宇文重走向山坳深處的故鄉當中,幾片果園,幾棟瓦房,甚是詩意。夜已漸深,三人各自回屋睡了,直到第二日未時方纔醒來,宇文重早已在莊園中設下酒宴,待點心果蔬食過,已是落日初下,整座山穀沉湎於落日的無儘覆蓋當中。
“我乃當朝郡王,位居一品,天大的事,哥哥替你庇佑就是。”說著唐生又喝下一杯,醉意上身,粗暴道:“說!但說無妨。”
唐生文若聽了,不由大笑,使了個奸刁眼色給卓雅,點頭不語。唐生遊得鼓起,嚥下幾口熱泉,鑽進水裡,如翻江猛蛟撲騰不斷。卓雅沉著小臉,苦苦求著文若,文若卻假裝不知,自喝酒水,不亦樂乎,卓雅本想與兩位哥哥好好玩耍一番,卻被這小廝慧眼看破,隻得拾起衣物,恨恨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