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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說得甚麼話啊!”阿瀝被他幾句話便撩得紅了眼:“如果此生再也見不到師父,阿瀝……必定會很悲傷的!”
“寧王讓我隨他北上,集結滄瀾城與沙柳營,可即使手握兵權,縱使有朝一日我真替寧王打下了他的江山,也不免鳥儘弓藏、兔死狗烹。若我再也見不到阿紙,再也冇法跟他解釋,我真的怕阿紙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肯信賴賴何人了!”
“我隻是怕,隻是怕……”
“昭明,東西都收撿好了?瞧你身上這玉佩都碎了,扔了吧?”
“……”
“但那般,好歹也欠比現在這般好很多麼?”
暴雨整月,終究下無可下。天剛回陰,雲錦行宮的大殿之上便被車馬東西堆得混亂不堪。寧王一行,隻等路上積水褪去,便做好籌辦便可北上。
行行行,說說就算了,殿下,請不要就脫手動腳的好麼?
低垂眼眸,苦笑一聲。謝律揉亂了一頭烏髮,長長歎了口氣。
“將、將軍,”阿瀝一臉的嚴峻:“您可千萬彆、彆想不開啊!”
“罷了,你還小,就算跟你這麼說了,你也聽不出辨彆罷。嗬,也好,你就這麼一向傻傻的,也倒好了。”
你看這雨,嘩啦嘩啦下了那麼多天,還鄙人個不斷。
謝律搖了點頭。
“部屬拜見寧王殿下!寧王殿下,大事有變!敢問荀閣主他――他現在人在那邊?”
“而我們亦是如此,一日聽不到你的動靜,便是你一日在京中過得平安穩穩。官職不大不小,任務不重不輕,每日循規蹈矩,娶些妻妾,生幾個孩子,樂享嫡親。若我們能平生不見,便是大師都過得都好,這就夠了。”
“王爺!門外……門外唐少使求見!”
“而現在,我每天都在等他,等他過來殺我。他說過的,我如果再敢叛變他,他絕對不會放過我。他明顯是這麼說過的。”
阿瀝含淚茫然地搖了點頭,卻又點了點頭,半晌呆呆說不出話來。
可雖曉得人就在那兒,他卻還是甚麼都做不了。
謝律不著陳跡地避開寧王粘過來的身子,寧王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昭明,你到底甚麼時候才氣像之前一樣……”
“我底子就不想……讓阿紙難過。成果,成果卻……又讓他那麼悲傷!”
“王爺,我跟上官蜜斯統共隻見過兩次罷了,如何連您也……”
“竟然……還會天真地覺得,離了都城便是一了百了。今後皇權紛爭、詭計算計,都再與我無關。我隻要在雪山上,守著我和阿紙的一畝三分田……平平平淡過一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