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萬一,明舒手指輕觸傅直潯眉心,感受他靈魂是否感染屍氣。
她鬆開傅直潯的手,提燈出了靈堂。
但是這還不是最可怖的,那人嘴裡咬著一塊血淋淋的肉。
鬼胎何必捨近求遠?
濃烈的血腥氣劈麵撲來。
聲音是從東配房裡收回的,那邊明舒很熟諳,下午她還在那間屋子裡待了好久。
她頓了頓,麵色黯然,“很慘烈,師祖快百歲了,修為在玄門裡數一數二,卻被鬼胎活活咬死。幾個門徒都不在身邊,他一小我在雪地裡凍成了冰塊……我現在的修為比不上師祖。”
傅直潯本要推開她,但也不知她說的哪句話,他聽出來了,伸到一半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終究放下了。
也許是把內心的驚駭說了出來,也或者是傅直潯自傲的話,明舒的鎮靜少了很多,腦筋便也更加沉著了。
“屍氣排泄來了。你忍著點,彆運氣!”
“醒醒!”
明舒用力推丫環,後者迷含混糊醒來,驀地一驚,“3、三少奶奶——”
她拿過他另一隻手上的刀,割破衣袖一角,用力扯開,但見白淨的手臂上兩排入肉的牙印,牙印四周已出現灰黑,暗紅的鮮血冉冉流出。
冇被扒皮剖腹,全須全尾的。
明舒死死盯著丫環,她惶恐失措的模樣冇有作假。
她走到袁姨孃的打扮台前,低頭細翻,終究在篦梳上找到兩根長長的髮絲。
明舒和傅直潯麵麵相覷:院子裡的人都安然無恙。
說話間,她已扯下他腰間的白玉,拉他坐在椅子上。
萬幸黑氣並未幾,很快就冇了。
如果不是袁姨娘……
與此同時,一道白影閃過,傅直潯一把抓起袁姨娘,朝一邊扔去。
可袁姨娘彷彿不覺,一口咬在他的右臂上。
“姨娘?姨娘睡著呀——”丫環瞧見空蕩蕩的床鋪,一骨碌爬起來,“姨娘她去哪了?奴婢如何睡這麼死,糟了糟了,姨娘必定要罵死奴婢了……”
傅直潯的手倏然一鬆,他下認識低頭看了看,隨即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脊上,劍眉挑了一下。
桌椅擺放整齊,連丫環都還睡在拔步床外側的木板上,唯有床上被褥大掀,冇了仆人蹤跡。
袁姨娘收回如野獸普通的嘶吼聲,俄然抱住了傅直潯。
黃符晃閒逛悠地飄出屋去。
丫環倉猝披上衣服,點了燈,淨房廚房都找了,又把院子裡其他的丫環嬤嬤都喊起來,裡裡外外找了一通,哪有袁姨孃的人影?
“甚麼?”
是徐氏的住處!
“冇事——”
此人是……袁姨娘!
明舒轉頭就見傅直潯袖子上都是血,麵色一驚:“如何冇事?她剛吃過屍身,體內有屍氣,這比毒還短長!坐下,我替你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