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修為陋劣,天然並無煉丹之能,不過是被展長生所迫,馬不斷蹄馳驅,為丹修效力罷了。
層層皆是修羅境,如有內奸悍然打擊,必然十死無生。
胡不歸一擊到手,精力大振,便愈昂揚力斬草。隻是這鬼手草連綿數裡地,若叫這少年獨力斷根潔淨,委實是能人所難。
展長生不擅說教,便隻拿一雙寒泉冷玉般的眼眸瞅他,胡不歸垂垂抵擋不住,轉頭看向彆處,低聲道:“……世、阿誰世事、難料,造化弄人……”
反倒是夏桐生在一旁心有不忍,期呐呐艾道:“爹爹……我也要白玉刀。”
胡不歸瞧見這些傀儡狼狽,畢竟生出忸捏心虛,縮縮脖子,不敢開口。
夏桐生又道:“爹爹在長寧州參軍時,長寧軍統帥乃是永昌的九王子夏元昭。”
胡不歸見狀卻怒道:“大膽!竟敢搶本世子風頭!”
展長生一拍扶手,站起家來,冷聲道:“不歸,你可知錯?”
展長生不動聲色,隻淡然應道:“哦?”
展長生道:“這便是你的親生父親,長寧四十萬護國神盾的統帥夏元昭。”
展長生卻隻立在草叢邊袖手旁觀,見胡不歸力竭時,屈指一彈,為他注入少量靈力,又道:“不歸,須知行百裡者半九十,雜草未儘,你切莫叫我絕望。”
夏桐生立在一旁,交疊手臂嗤笑道:“小龜腦袋不硬,嘴倒硬得很。”
胡不歸見展長生起家,神采陰沉,不覺一陣瑟縮,訕訕站起家來,倒是嘴一癟,眉一垂,滿臉委曲道:“我不過踢了一腳丹爐,誰知那丹爐如此不濟……背麵的事卻同我無關!”
展長生隻在這少年後腦上不輕不重一拍,便將他同夏元昭相遇清河村、前去長寧參軍,而後夏元昭因瓊英降敵,同長寧四十萬護國神盾血戰至死、以身就義的舊事娓娓道來。
夏桐生兩眼便睜得愈發大如銅鈴,一時瞅瞅夏元昭的幻象,一時又瞅瞅展長生,終究卻起家朝展長生懷中一撲,將他緊緊摟住,低聲喚道:“爹爹……”
線條纖細卻清楚,勾畫出那青年端麗超脫的麵貌。
展長生卻又取出一頂不知甚麼材質所製的鬥笠,蓋在胡不歸頭上。目睹鬥笠上陣法啟動,層層青紗垂下,將那少年覆蓋得嚴嚴實實,方纔道:“將這些鬼手草全割了。”
他自交領間扯出了羊脂玉佩。經年累月,那白玉佩被這少年靈氣幾次溫養,顯得愈發通透靈秀。陽刻的昭字猶若帶了些許生機,彷彿不時都要分開玉牌飛走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