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大步離了掌門議事堂,待離得遠了,方纔鬆展開永內行臂,放緩腳步,卻還是朝著山下行去。
他再一腳踹開院門,朝著展龍的新房走去。
劉忠同其他弟子一道,隻遠遠綴在那二人身後,隻道:“靜觀其變。”
展長生箭步跨上,一手緊摟展龍腰身,將長劍橫在他頸側,喝道:“不準過來,不然至公子性命難保!”
院門外叩叩叩三聲響,隨便是祝長老道:“長生,兄長結婚,胞弟豈能缺席?展龍夙來疼寵你,莫叫你哥哥在世人麵前失了顏麵。”
榮武十六年玄月初七,恰是黃道穀旦,宜嫁娶、締盟、會親朋,忌開市、安床。
展長生悵惘時,展龍已斂了眼中喜色,又是冷然不動,猶若沉眠好久的冰川,隻道:“既如此,如你所願。”
展長生喝道:“滾,若再膠葛,砍了你兩隻手!”
以展龍之力,又怎會等閒被人禮服?那二公子瞧著醉眼迷濛,若展龍此時脫手奪劍,天然輕而易舉便能化抒難機。
他卻不知好歹,又冒然補上一句:“至公子入洞房了。”
豈料展龍卻視而不見,竟一味束手就擒,更命令道:“全數退下。”
劉忠一愣:“二公子為何說又?”
為首的弟子頓時心頭叫苦,二公子挾持至公子,他一個也獲咎不得。偏生掌門本日喝得爛醉如泥,喚之不醒,他便乞助普通,訕訕望向展龍。
展長生遊移眨眼,隻覺咽喉乾澀、氣味短促,彷彿被無形的手掌遏住頸項般,醉酒的酡紅臉頰上,垂垂滲入不知所措的鎮靜緋色。
劉忠跑得氣喘籲籲,滿麵通紅,卻顧不得擦拭汗水,急道:“至公子……就快同掌門打起來了!”
展長生將長劍收回鞘中,起家問道:“何事?”
展龍垂首,指尖占有普通,輕撫過展長生臉頰,長髮如囚籠將他監禁,低聲道:“*一刻值令媛,你在等甚麼?”
展龍卻反倒緊一緊手臂,將展長生攏得靠近懷中,順著山間巷子,穿行在富強白楊樹下。山風吹過期,葉片紛繁擾擾,猶若鼓掌嘩啦作響。更襯得山中空穀清幽,彷彿天上地下,十方三界中,便隻剩了相互普通。
直至一陣打更聲梆梆作響,展長生驀地驚醒過來。
展龍道:“同我並無乾係。”
遠處賓主儘歡的笑聲清楚傳來,更襯得這院中死寂如墳。
展長生心頭一跳,再顧不得同屠龍多說幾句,立時轉過身跟隨展龍腳步,倉促問道:“哥哥,香賢山莊的大蜜斯同你甚麼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