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淺顯丫頭。"沈墨不知何時已經展開眼，慘白的指尖點在阿秀眉心蓮花印上，"這是你當年親手刻下的循環印——被你害死的第九百個引魂人。"

"此次不一樣。"陸昭俄然吹熄銅燈，全部海底墮入暗中。阿秀感受有人往她手心塞了塊冰冷的東西——是半枚生鏽的鈴鐺。

海底俄然升起青銅祭壇，壇上擺著盞三丈高的蓮花燈。燈芯處伸直著個恍惚人影，九百條紅繩從那人身上延長出來，另一端全係在沈墨身上。

阿秀咬牙跳進光圈，鹹澀的海水刹時灌滿口鼻。就在她將近堵塞時，身材俄然穿過透明樊籬，跌進枯燥的洞窟。石壁上插著鏽跡斑斑的古劍，地上散落著刻字的玉牌。

第二天中午，阿秀劃著舢板來到深海區。遵循陸昭教的體例，她把銅燈浸入海水。本來陰沉的天空俄然烏雲密佈，銅燈綻放出耀目光芒，在海麵照出個發光的圓圈。

"拔劍。"陸昭的聲音俄然變急，"快拔劍！"

海邊下著暴雨，沈墨渾身濕透地站在礁石上。他手裡攥著一盞生鏽的銅燈，燈芯處有個指甲蓋大小的藍色鱗片，在雨中閃著微光。這是他三年來找到的第九百片鱗——每一片都帶著陸昭的氣味。

"阿姐快看！"八歲的弟弟鐵柱指著窗外叫喚。

沈墨紅著眼睛揮劍衝去，劍鋒卻被青銅秤桿架住。穀主袖中飛出無數紅線，刹時纏住他的手腕："你覺得本身是誰？不過是我養了三百年的燈油！"

"你算漏了兩件事。"他將露水倒在銅燈裡，鱗片俄然綻放金光，"第一，真正的陸昭向來不消銀鈴。"

銅燈俄然收回蜂鳴，陸昭的影象開端恍惚。阿秀下認識伸手去扶，指尖碰到燈身的刹時，無數畫麵衝進腦海——青衫劍客跪在暴雨中，把染血的鱗片一片片嵌進燈身；穿檀色長袍的老者站在暗處嘲笑；最後是驚天巨浪淹冇整座廟門的場景。

影象如潮流般湧來。三百年前，真正的沈墨為救陸昭擅動禁術，被反噬燒成焦炭。藥王穀主用他殘魂造出九百個幻影，每個幻影都覺得本身纔是本體，不竭反覆著救陸昭的執念。

"第二，"沈墨的劍俄然複原，劍光照亮全部海麵，"我早曉得本身不是真人。"

"多謝女人。"陸昭伸手點在阿秀眉心，少女額間閃現蓮花印記，"請幫我把銅燈放在陣眼。"

"把阿昭的靈魂還來！"沈墨拔劍指向對方，劍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縫像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