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換我作燈芯。"沈墨震碎劍骨,太初劍氣裹著星砂衝向祭壇。護心鱗在烈焰中重熔,凝成新的琉璃燈罩。陸昭的殘影自火光中閃現,殘破的指尖終究觸到他眉心:"等的...向來不是救贖..."
"這局棋,你下了九百世。"穀主的身影在燈焰中虛化,暴露森森白骨,每根骨頭上都刻著太初劍訣,"每次循環你都為她刻棺,每次復甦你都重新繫上因果鏈..."
“是因果鏈…”白芷的銀針快速刺入虛空,針尾硃砂繩燃起血焰,“這些銅柱在吸食潮汐裡的殘魄!”
藥王穀主的笑聲混著海風飄來。那襲檀色長袍自浪尖閃現,手中矩尺竟是用陸昭的指骨拚接而成:"現在明白為何你的劍傷不了我?這量天尺,可都是你的'癡'煉就的。"
拂曉撕破海霧時,青銅燈盞完整燃燒。沈墨獨坐礁岩,懷中瓷瓶蓄著半抔灰燼——混著星砂與護心鱗的殘片,在晨光中閃動如鮫人淚。潮流退去後,沙岸上傾斜刻著一行小字,被浪花吻成恍惚的痕:
"阿昭...這些釘子..."沈墨的護心鱗俄然灼如烙鐵,劇痛中閃現出最後循環的氣象:本身親手將陸昭的鮫尾釘在祭壇,她的血濺在青銅柱上凝成"劫"字。而每根青銅釘裡,都封存著他剝離的悔意。
"沈先生,震位潮紋有異!"藥童的素紗燈籠撞碎在礁石上,燈油燃起的靛青火焰中,閃現出陸昭在地宮刻字的畫麵。十七歲的少女跪在冰棺前,用銀簪在青銅內壁刻下精密劃痕,最末一道刻痕旁傾斜寫著:"目前雨急,他又忘了帶傘。"
暮雨纏著桃瓣墜入海麵時,沈墨在斷崖下拾到了那枚血玉鈴鐺。鈴舌是一片逆鱗,紋路與陸昭心口的護心鱗如出一轍。潮流漫過指尖的頃刻,他聞聲鈴鐺裡傳來細碎的哼唱——竟是陸昭幼經常哄他入眠的鮫人謠。
"燼海有燈,照影成雙。"
沈墨的劍鋒冇入海水,波紋中映出駭人本相。青銅柱上的陸昭虛影展開雙眼,指尖輕觸柱麵"劫"字——那是用太初劍氣刻就的鎮魂咒,每筆每畫都滲著他某一世的心頭血。浪濤深處傳來骨節碎裂聲,九百根青銅釘自柱體伸出,釘頭鑲嵌的劍鞘碎片正與他手中殘劍嚴絲合縫。
“阿昭,此次換我作燈芯。”沈墨震碎劍骨,太初劍氣化作流螢撲向燈盞。星砂在烈焰中重聚成陸昭的模樣,她殘破的指尖拂過他眉心,留下一道水紋謁語:“劍寒可禦風,情深終作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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