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魂血順梅枝逆流,銀藍光暈滲入石像。符咒剝落處,暴露內裡冰封的青銅匣——恰是渡厄祠地宮中所見的婚契匣!
話音未落,烏篷船忽地傾翻。腐朽船板下暴露九根纏滿符咒的鐵鏈,鏈頭拴著一尊無麵石像。石像心口嵌著焦黑梅枝,枝乾紋理竟與星晷裂縫如出一轍。
“本來我族聖女一脈......”陸昭按住狂跳的胎記,“是沈珩與慕華年的血脈!”
沈墨拾起玉案上的晷針,見後背新刻一行小篆——
沈墨執玉扣躍入深淵,銀藍魂血照亮燈陣核心。殘念們忽如群鳥歸林,彙入陸昭腕間金紋。胎記灼痛間,她窺見本相:慕華年誕下女嬰後,以玉扣封存其血脈,將噬月陣眼移至北海之底——而那女嬰,恰是聖女一脈的鼻祖!
鈴隙影
血舟謎
少年沈溟剜出石像雙目,填入本身的半枚玉玨;
歸舟記
容音雨夜跪在船頭,以銀簪刻下《安魂咒》;
【癸卯年霜降,慕氏九巫以魂飼陣,化霽月為噬月。沈珩察之,剖心鎮陣,然其妻慕華年攜孕遁走,遺腹女即後代聖女。】
“中間究竟是誰?”陸昭霜刃橫攔,梅藤卻自發纏上傘骨。傘麵微抬,暴露女子眉眼——竟與慕華年畫像彆無二致,唯獨額間多了一道梅印。
【千帆過儘處,燈火是歸舟。】
“三百年前沈氏先祖渡海用的‘引魂舟’。”沈墨以劍鞘扒開濕霧,船頭班駁的“渡”字滲著婢女,“母親曾說,這舟隻在因果告終時現世。”
石像左眼忽滲黑血,慕懷真殘魂尖笑:“沈公子可知,為何噬月陣獨獨鐘愛沈氏魂血?”梅枝突然收緊,“因你們身上流著叛徒的血!”
鐵鏈回聲繃直,無麵石像裂開嘴角。梅枝自心口暴長,纏住沈墨腳踝:“你覺得霽月陣當真散了?慕氏百年怨氣,豈是一紙婚書能填平的!”
“他畢竟留了背工。”沈墨拾起玉鈴,銀藍魂血滲入刻痕,“兄長向來愛在絕處埋子。”
船底裂開深淵,三百盞素紗燈自淵底升起。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曆代聖女的殘念,為首者掌心托著玉晷殘片——恰是星晷缺失的“匙膽”!
素紗燈儘數炸裂,光屑凝成慕華年虛影。她撫過沈墨眉心,歎聲如霧:“墨兒,你與昭兒身上流的,本就是破陣的血。”
“以是我的金紋不是謾罵......”陸昭引霜刃割開玉扣,鎏金血光漫過燈陣,“而是封印陣眼的‘鞘’!”
沈墨怔然望向母親,魂血與玉扣完整相融。深淵霹雷閉合,海水倒灌處,烏篷船化作流光消逝,唯餘一方玉案浮於浪尖。案上星晷重圓,晷針指處,月輪自海平麵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