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執玉扣躍入深淵,銀藍魂血照亮燈陣核心。殘念們忽如群鳥歸林,彙入陸昭腕間金紋。胎記灼痛間,她窺見本相:慕華年誕下女嬰後,以玉扣封存其血脈,將噬月陣眼移至北海之底——而那女嬰,恰是聖女一脈的鼻祖!
沈墨魂血順梅枝逆流,銀藍光暈滲入石像。符咒剝落處,暴露內裡冰封的青銅匣——恰是渡厄祠地宮中所見的婚契匣!
“以是我的金紋不是謾罵......”陸昭引霜刃割開玉扣,鎏金血光漫過燈陣,“而是封印陣眼的‘鞘’!”
最痛的畫麵泛著血光:無麵石像俄然開口,吐出的倒是慕懷真的聲音:“沈公子,老身候你多時了。”
傘下人
石像語
石像左眼忽滲黑血,慕懷真殘魂尖笑:“沈公子可知,為何噬月陣獨獨鐘愛沈氏魂血?”梅枝突然收緊,“因你們身上流著叛徒的血!”
船底裂開深淵,三百盞素紗燈自淵底升起。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曆代聖女的殘念,為首者掌心托著玉晷殘片——恰是星晷缺失的“匙膽”!
陸昭霜刃輕點船舷,鎏金血光漫過腐朽木板。裂隙間忽浮出銀絲,絲線末端繫著退色玉鈴,鈴舌竟刻著沈溟的生辰八字。
少年沈溟剜出石像雙目,填入本身的半枚玉玨;
“本來我族聖女一脈......”陸昭按住狂跳的胎記,“是沈珩與慕華年的血脈!”
玉鈴無風自鳴,霧中浮出瑣細幻象:沈溟獨坐殘碑前,將半縷梅魄喂入鈴舌;慕懷真殘魂附在玉笛上,笛孔排泄黑血;最後一片幻影閃過青衣女子執傘的背影,傘骨梅枝忽綻血花......
霧靄深處忽起塤音,烏篷船無風主動。青衣女子執傘立於船尾,傘麵血梅忽化作白蕊,哼的恰是《半夜歌》末章。
鈴隙影
素紗燈儘數炸裂,光屑凝成慕華年虛影。她撫過沈墨眉心,歎聲如霧:“墨兒,你與昭兒身上流的,本就是破陣的血。”
“他畢竟留了背工。”沈墨拾起玉鈴,銀藍魂血滲入刻痕,“兄長向來愛在絕處埋子。”
“沈夫人好眼力。”女子輕笑,傘骨梅枝忽刺入船板,“老身等了百年,終是比及兩族血脈重融。”她指尖輕點玉扣,北海之水忽分,“這船要渡的,向來不是活人。”
沈墨拾起玉案上的晷針,見後背新刻一行小篆——
“兄長這局棋,原是要我本身翻開棺蓋。”他並指劃開冰層,匣中飄出半幅泛黃的嬰孩繈褓,血跡繡著“華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