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裝過的越野車,車輪抓地,似野獸吃緊嘶吼。那驟大的油門聲,碾著灰塵,隔著數米遠都能聽出它的孔殷和緊急。
但是,那一刻起,統統的事情便已經超出她的掌控範圍。
“快去看看誰被撞了啊,人冇事吧?”
睡到後半夜,有風把帳篷外的駝鈴撞響,悶悶沉沉的一記鈴啷聲裡。曲一弦聽到江沅彷彿置身在山穀裡,隔著層層迷霧透出的聲音,嫋裊繞繞。
她的認識沉浮著,試圖把她拉進夢魘的深淵裡。
一個將本身放逐在西北的蠻荒裡,一個永久丟失在遠方。
同一時候,淩晨的營地,引擎聲轟鳴。
“如何回事啊……”
長久的沉寂後,是混亂到分不清人聲的沸騰。
“車就停在營地那……”
燈冇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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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腦喚不醒癡鈍怠倦的身材,以是設置好法度,讓她瞥見本身從困頓中復甦,製定了本身做完統統事情的場景,好麻痹她持續昏睡。
困都困死了,還伶仃活動……
她蜷起家,顫抖著又擰了下,這回燈亮了。
曲一弦睡意正深,臉上似被貼了冰塊,本就四躥的寒意像找到了構造,一股腦湧上她的後頸。
六月七日,由星輝越野車隊隊長彭深領隊,曲一弦一起跟車,沿環線到達格爾木。
“我找瓶水就返來……”
每年蒲月,藏羚羊遷徙之日起,這個營地便有巡山隊員和誌願者駐守,既為庇護藏羚羊,也為穿越可可西裡的越野車隊或騎行驢友供應幫忙。
然後拍照,儲存。
腳下的土礪冰冷健壯,像踩在冰尖上。從帳篷到巡山隊營地那十幾米,她體力耗儘,喘得像是一口氣跑了八百米,停下來時還呼吸不暢,字不連句,斷斷續續:“江沅呢……”
江沅帶笑的眉眼在燈光下尤顯嬌俏。
那是她和江沅的畢業觀光。
這趟為期十天的路程到明天,剛好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