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又瞧瞧本身的字，不過是寫得清罷了，儘是閨閣姿勢，哪有甚麼筆法氣勢可言？

陳釀本當她多少有所坦白，誰知她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倒有些意義。

“倒是讀了，隻是疇前跟張夫人亦學過的，竟還要學麼？”

“寫些甚麼？”七娘抬眼問他。

七娘聞得此言，不由呆看著陳釀。

“凡讀書學詩者，皆避不開《詩三百》。開篇《關雎》一首，可有何解？”

陳釀見她本日打扮卻清爽，全不似那日的模樣，隻這家常打扮倒也是用心精美的。

“小娘子疇前是跟的哪位先生？”陳釀問道。

她字體娟秀，運筆也不見嚴峻決計。都道張夫人教得好，見這謝小娘子便知一二了。

七娘倒利落，也未幾想，提筆便寫下本身的姓名。罷了，便讓琳琅遞與陳釀。

“無字，父親說及笄時再給。”

項鍊瓔珞倒不必戴，隻換了個羊脂玉鐲，想來君子貴玉，如此也是個讀書人的模樣。

七娘心道，我恰是厭了，你若倦了，放我家去便是，園中風景恰好，何必這般相對坐著？

陳釀方至小書房，可巧七娘正從門外出去。二人兩兩相望，皆恁了一瞬。

七娘生在文官之家，本就染著股書卷氣，這般簡樸潔淨就很好。

七娘早知他要問這個，幸虧疇前張夫人也教過，前幾日略略複習些也就是了。

“不拘寫甚麼，順手寫來便是。”

好久未曾夙起，七娘還打著嗬欠，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幾個大丫頭隻得硬拉著她起家打扮。

“張夫人說過，是講後妃之德，像我二姐姐普通。”七娘帶著高傲的神情。

琳琅慎重，阿珠機警，又是自小服侍慣了的，天然也能到處幫襯著七娘。而環月夙來細心，便留她在家中辦理。

這些年二姐姐宮裡去，並不能與她不時相見，倒是頂想的。思及此處，七娘又兀自傷感起來。

原是陳釀用心試她，謝詵早已同他說過其間原委。不過是張夫人嫌七娘率性嬌縱，也不做功課，在女紅上亦不消心，這才辭了去。

七娘方回過神，作了萬福：

陳釀點點頭。初來汴京時，便聽過此人名號，是馳名的閨塾先生。受教於她的小娘子，皆有極好的閨譽教養。

七娘環顧了書房一陣，果是與疇前的繡房分歧。窗前幾竿竹影，屏風上是水墨小景，盆栽樹木自有一番清俊。

“這是我的姓名，我亦無字。”

陳釀請她坐了，本身也在一旁的案前坐下。琳琅與阿珠則鋪紙研墨，細細服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