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夫放慢了騾子腳步,轉頭伸手扶了他一把,等他坐好了才使了個鞭花擯除騾子。
程文涵要去接東西,張老夫隻給他留了個小承擔,餘下還是拎上了。
張老夫那裡曉得他這些龐大委宛的心機,不好不該。
程文涵一想也是,朱伯修還得讓人扶上去,他先去清算一番儀容還來得及。想明白了,便對著朱伯修一笑,“大堂哥,我這腿都要麻了,就出去坐一會兒。我出去了,大堂哥也好斜著躺一躺。”說罷不待他承諾,就翻開車簾子往車轅上坐。
張老夫還叮嚀:“小哥兒,我們走得慢,可你也彆走的深,一會兒就得趕上來啊。”
“是。”程文涵承諾了,謹慎地下了石階,漸漸走了疇昔。
初春裡的陽光帶著微細的暖意,駕騾車的張老夫身上穿戴厚棉衣,還帶著個擋風的皮帽,可額間卻排泄了多少汗水。
外頭張老夫也聽到了程文涵的問話,便也答道:“小哥兒不必焦急。如果之前,一出了通安城這門路就不好走,十裡地也得費上半天。可自從西山書院建成了,這一起便不時修整鋪就,跟城裡那石板路也差不離了。如果大哥兒腿上有傷不能趕路,我這騾車還能更快呢。”
車廂裡朱伯修不太歡暢地哼一聲:“轉頭你如果臟兮兮的就彆出去!”
近中午分,他們一行人纔到了西山腳下,再往前隻要一條上山的小道,再過一程更是隻要石階攀岩山勢而上,這車架就不好上去了。近年因著山上書院,山腳下也構成了一處村莊,路邊便有活絡的村民開了些小店,有堆棧,有食鋪,也有那專門服侍人上山的軟肩輿。
朱伯修也不是不曉得這麼些事理,不過他矜持身份,若張老夫跟他說甚麼後邊人快,他們堵著路不好,讓開了也是謙讓守禮,朱伯修說不得就認了。可恰好張老夫一口一句大車,駿馬,再有就是朱紫惹不起,這話朱伯修聽及,就似說他害怕權貴,遁藏是毫無風骨之舉……頓時朱伯修就憤怒了。
連著幾句問話問得張老夫寬裕了,也不曉得該如何答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老夫是聽到後邊車軸聲響,這一聽就是兩輛青皮馬車,好幾匹駿馬的蹄聲……這通安裡能用上馬車的,都是朱紫了,老夫可惹不起。”
車廂裡處所不大,小半位置放了要送給書院先生的禮品,而朱伯修又傷了腿,必須得伸直了隔著,便又占去了一大邊。是以程文涵便隻能蜷著伸直抱著膝坐在邊上,初時還能夠,但騾車出了城後顛簸起來,他就有些吃不消了。程文涵往外頭看了看天氣,轉頭又問:“大堂哥,我們這去西山要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