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無法地笑了笑:“師兄,你這是存了心要讓我塵緣難了嗎?”
胸口彷彿被人用手揪住了,景昀一下子就悶得喘不過氣來,他啞口無言。
夜已深,固然山下還是冬末,這道觀中吹過的風卻不見寒意。想是這裡身處山坳,內裡的暖流被阻在了青山以外的原因。
寧珞憂心忡忡地看著他,按住了他還欲斟酒的手,柔聲勸道:“景大哥,明日還要趕路,少飲幾杯。”
“父親就這麼狠心,把塵凡中的統統都斬斷了嗎?”他很有些絕望地問。
道觀不大,清虛讓人麵前清算了兩間屋子出來,餘慧瑤和鄒澤林便先行下山去了,留了景昀伉儷倆和幾名侍從在道觀服侍。夜深人靜,這山間空穀更加清幽,景昀將景晟送到禪房,卻仍然剛強地站在門外不肯拜彆。
“清虛道長,”景昀上前施了一禮,“多謝道長對家父的照拂。”
“天然不會。”景昀傲然道,“就算刀山火海,隻要珞兒在我身邊,我便為她擋之。”
景昀還待再勸,景晟卻岔開了話題:“本日有緣相見,看來是賢人成心讓我告結束塵緣,走,肚子餓了吧,我們去用晚膳,這裡另有你們的另一名熟人。”
院中一棵老樟樹高大幽深,月光透過樹葉,映在了樹下的那襲洗得發白的道袍上。
景昀的神情有些生硬,明顯不想和父親深談這個題目。
景昀後退了一步,躬身施禮,堪堪避過了楊彥的手,沉聲道:“臣不敢居功,全蒙陛下洪福、將士用命,更乃天佑我大陳也!”
景晟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勉強笑道:“我這平生實在是無一用處,不時讓你祖母蒙羞,還不是不要在她白叟家麵前呈現了。”
寧珞一下子回不過神來,看著麵前這個束著道冠、手拿佛塵的道長,好一會兒纔將他和疇前阿誰定雲侯爺對上了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按捺不住地哽嚥了起來:“父親,你……你如何會在這裡……我們都好想你!”
而在羽林軍前則是當朝的大臣,兩年未見,朝中大臣新舊更替,除了寧臻川、鄒沐意等六七個老臣外,其他的看上去有些眼熟卻叫不著名來,一旁還立了一架車輦,亭亭華蓋,氣度不凡。
下了山以後,一行人便再不做逗留,一起快馬加鞭,十今後便到了京畿地區,這才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