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山寺有鐘聲。

溫西倒是並未有絕望之色，隻是淡淡應道：“是麼。”

那副畫，落款是梅生，看筆跡清秀，朱印又纖雅，應是個女子所畫。

“啊、啊……”了明回過神，同他道：“明日再臨下一篇吧。”

溫西眼眸微垂，睫羽半掩，“莫非你便甘之若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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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仆人？”溫西忽覺這個稱呼有些耳熟，細細回想，接著恍然，鳳凰台是沐川城的一處琴坊，算得風雅之地，她記得當年鳳凰台中有位司文的女人，曾敬慕過她師父，還贈了師父一枚玉佩，那玉佩卻被她打碎了。

估摸著統統孩子都愛玩火的，玉麟蹲在火堆旁，拿著一截枯枝，將還是另有模糊紅光的灰燼捅著玩。

鴉接著道：“倒是五年前，有個叫做梅林仆人的女子，是鳳凰台的琴師，倒是在文林中很馳名聲。”

“該開的時候，便會開的。”了明答道。

鴉便開了屋門，寂靜無聲得出去，門扇也悄悄重新合上。

溫西扇了扇麵前，握著口鼻近前了幾步，有些狼狽。

鴉又問道：“女人另有甚麼叮嚀？”

她壓服不了了明，師父的事情，他應當曉得的更多。了明對那副畫心有震驚，但她也不想逼迫他，她該如何做？溫西思了又想，終覺卑鄙。

畫中是了明更年青一些，眉宇之間另有風騷，薄唇帶笑，衣袍蕭灑，若非僧家打扮，還似誰家的多情公子，那並非世人眼中的得道禪師，倒是有戀人眼中的塵凡知己。

鴉道：“我去探聽了，沐川城中，未曾有叫梅生的人。”

溫西轉頭將門關上，再回身走到桌案旁坐下，“如何了？”

溫西未曾再說話。

院中的火堆已經熄儘了最後一點菸氣，一陣夜風輕來，仰起數點灰燼，溫西站在菸灰下風之處，被嗆得連連咳嗽幾聲。

傅姑點點頭，略略回想，“恰是她，人多說紅顏薄命，她們姊妹相依為命，英娘一去，本來已經五年了啊……”

溫西點頭，“冇了……”

這般氣候，也甚少人出門閒遊，繡房也少了很多上門幫襯的買賣，本日卻來了一名客人，倒是個打扮麵貌皆不俗的女子，指名道姓要繡娘芳娘為她的仆人裁衣。繡房中工緻的繡娘很多，最為著名的卻並非芳娘，老闆傅姑固然有些驚奇，卻也不好將上門的買賣退拒，便請出了芳娘，又叮囑了幾句，看著她們出了門。

玉麟有些不美意義，扔了樹枝，起家向了明施禮，“禪師。”

溫西想去沐川城中見一見那位芳娘了，她卻另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