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被她盯得不安閒,放下飯碗,嘴邊還沾著米粒,他看著溫西,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在看甚麼?”
鴉有些躊躇,她得了駱铖的叮嚀,統統以溫西安危為先,日前溫西失落便已經失責,現在更不敢等閒走開。
“悟……”玉麟想了想,“禪師常參禪,便是在悟道吧。”
了明含笑,摸了摸他的小禿頂,道:“那去吧。”
溫西走來之時,已被淩晨的露水感染了滿肩的濕意,連裙襬處都感染了多少蒼苔,她收起小刀,同了明道:“禪師是不是落了一件東西?”
溫西看出她的顧慮,忙道:“我曉得那位雁侍衛也在四周,四周也有很多人,這山中平靜,我不會有事的。”
了明瞧見,對玉麟道:“將藥放下,玩去吧。”
“求佛是故意,問道亦是故意,那畫這幅畫,更是故意了……”溫西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
第二日,廟中晨鐘才敲,溫西已在院中將那柄剔骨刀耍了一遍了。
了明卻向著蓮缸走了幾步,成心避開了溫西的目光,“活於世上,皆為故意人。”
溫西伸脫手去摸摸他的小禿頂,笑道:“小和尚,你從那裡學來這一板一眼的調子的?”
溫西捉狹得一笑,背動手走到了明的身後,忽地從本身背後抽出一副卷軸,從了明身側遞給他。
燕兒噗呲一笑:“你這小和尚,那裡曉得甚麼女子男人的?”
了明點頭,“去吧。”又將他放下。
玉麟看了又看,未曾瞥見花上有了明所說的金光,他手中還提著那裝藥的竹籃子,舉起來同了明道:“禪師,我要給女施主送藥去。”
“小僧、小僧……”玉麟捧著臉一臉思考。
“藥?”玉麟抽抽鼻子,是有聞見如有似無的藥香,隻是他將燕兒高低打量打量,道:“你把東西給我吧,我們這是禪院,你一女子,不好隨便入內的。”
玉麟對她“哼”了一聲,抱動手擋著門,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燕兒冇法,隻得將竹籃遞給他,還道:“你謹慎些,莫要灑了。”
了明入了禪房以後一向未曾出來,禪院中另有一名打雜的盲眼老衲,溫西小時對他非常驚駭,因他雙目空空,麵無神采,一向沉默寡言,中午,他做了齋飯,親身提去了明的禪房。
了明悄悄應了一聲,目光還在缸種幾朵將放未放的荷苞之上,道:“如果不下雨,也該開了。”
玉麟抬頭道:“禪師,我未曾玩,還要臨字帖呢。”
這孩子……溫西似想到了疇前她纏著師父胡攪蠻纏的光陰,忍不住颳了刮他鼻子,笑道:“有些事理是從書中來的,有些事理是要從心中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