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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蛾子似懂非懂慎重接了我的拜托展翅飛去,眨眼便消逝在濃濃的夜幕當中。
我禪了禪,實在不解我何時糟蹋了小魚仙倌?罷了,我漂亮,不計算這些。
短短時候,花界當中草仙花精、蜂蝶蟲螢,連微至米粒大小的七星瓢蟲都曉得六界當中最和藹高雅的神仙當屬夜神。
我閉眼入眠前見他一身清雅皎月不染坐在竹椅上喝茶,睜眼夢醒時他還是一身清雅皎月不染坐在竹椅上,隻是手上的茶杯已換成了一卷詩書。昂首溫暖一笑,總能恰到好處地叫人覺著熨帖非常,溫度恰好地通體鎮靜。
我跪坐在爹爹墳前,漫天螢蟲飛舞。我取解纜簪,稠密的長髮奔瀉而下,拈了一段葡萄藤變幻成一柄刀刃,手起刀落,利落割下髮梢一段頭髮,用一張澄心堂紙包裹安妥,喚來一隻飛蛾,將這小紙包覆在它背上,切切叮嚀它必然交與火神。
還未到得亭內,遠遠便瞧見那傳聞和我很班配的鳳凰正慵懶地倚在亭周石欄上,手上握了卷半展開的畫軸低頭正在看。看著他自墨領中暴露的一段柔韌後頸,我一時髦起,竄改成一朵雪花飄飄忽忽,最後冷不丁一下落在他的頸項上,冰冷涼地貼著他的肌膚企圖凍他一個激靈。
“莫要渾說,萄萄將來還要喚這火神殿下一聲小叔叔的!”……
不料鳳凰不但冇被驚到,反而表情鎮靜地笑了開來,我不免迷惑是不是貼錯位置觸到了他的癢癢穴,心下未免不甘,便貼著他的後頸細聲細氣威脅道:“快快交出你的內丹精元!不然……”
“噯~要說夜神真真是……可如何描述好呢?昨夜我在窗外瞧見他給萄萄掖被角,那行動,那眼神,真真是隻要一眼便叫民氣甘甘心化了,嘖嘖……”草綠的蚱蜢精砸吧著嘴,回味無窮。
我心底一顫,暗道不好,瞧他笑得這般觸目驚心,莫不是摸到了他的逆鱗?便安然推委道:“她們都說我該稱你一聲‘小叔叔’。”
長芳主日日花事煩複,如此嚴厲之人愛好便也天然與眾分歧地鬆散莊嚴,她白叟家閒暇之餘愛好謄譯撰譜花史,傳聞先花神的徒弟玄靈鬥姆元君當年曾寫過一套花經,洋洋灑灑三十二部,十幾萬年展轉失傳,現在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十四部,叫長芳主好生肉痛。不想,小魚仙倌神通泛博,竟連這失傳之物也能覓得全套贈送長芳主,長芳主口上僅淡然言謝,眼中透露的卻已是可貴的讚歎嘉許。
我一怔,再細心看了看,唔,瞧出來了,那枚髮簪恰是寰諦鳳翎,便道:“如此說來難怪這般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