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見過水神。”我正揣摩著,背後卻傳來長芳主的聲音。轉頭但見長芳主跪在地上,神采平靜看著我和水神,半納於袖口中的手指卻動了動,“錦覓自小發展在水鏡當中,不通外界之事,不知可有冒昧水神?”
“不如現下嚐嚐便曉得了。”撲哧君大剌剌橫插出去。
我本就冷,再給一坨蛇攬在懷裡未免更冷,遂伸手將這坨蛇給推到一邊去。
我不免有些納罕,撲哧君見著鳳凰都不可禮,倒是對水神畢恭畢敬,這六界的禮數公然有些講究。
撲哧君踉蹌了兩步,捂著心囁嚅:“我這坨脆弱的心肝喲~”
我寂然斂起手指收了勢頭,此番丟臉丟得有一點點大。
正納罕著,那厚黑厚黑的雲層裡卻開端零散飄落下片片烏黑的物什,越來越密,越來越多。
我點點頭,撲哧君持續樂嗬嗬。
“免禮。長芳主與我原不必如此見外。”水神對著長芳主還了個禮,“本日本欲來此祭奠梓芬,不想卻巧遇了錦覓仙子……”水神眼神瞬過一層霧氣,問道:“錦覓但是從一出世便是二十四位芳主關照?”
水神話未儘卻俄然轉向我,“錦覓能夠喚水?”
素緞長袍水傾流瀉、出一片烏黑光芒,細雨收斂時,水神已立在我麵前,有水霧似麵紗劈麵而來,他低頭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芳塚,盛滿湖水的雙目清冽且潔白,潔白到近乎哀傷。
無風無雨,各處頎長的燈芯草卻悄悄搖擺,紛繁偎依向他腳邊,有一綹纖細的感喟自他嘴角飄零而出滲入淡薄的晨霧當中,遍尋不著。
撲哧君斂眉垂目,端莊剖明:“彥佑從不尋花問柳。”繼而,又樂顛顛道:“本日乃是收到錦覓仙子的呼喚,方纔突入花界。”
撲哧君神情一波折,複又壯闊開來,道“本來錦覓仙子是仙上的親戚?如此甚好甚好!彥佑本來還擔憂向錦覓仙子求親怕不是要受些禁止,如果仙上便再好不過了。”撲哧君撣了撣黑漆漆的頭髮,對我素淨一笑,白牙閃閃,“親上加親!哈哈哈!”
我撼了撼,水神卻伸手將我從墳前攙了起來,“不想,梓芬竟另有一絲血脈留於人間,即便非我所出……然,這五千年我疏於照拂你,卻如何對得住梓芬……如何對得住你……”言語哀痛卻含淡喜,望著我殷殷切切。
水神點頭。正巧可藉此機遇嚐嚐天帝給我的靈力是否靈光,我便指天誓日一番咒語繞口令般唸了下來,不想這周遭百裡內,冇有一滴水肯賣我麵子,天上彩雲飄,地上乾草晃,那裡有半分潮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