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無雨,各處頎長的燈芯草卻悄悄搖擺,紛繁偎依向他腳邊,有一綹纖細的感喟自他嘴角飄零而出滲入淡薄的晨霧當中,遍尋不著。
“梓芬掌花,卻終是不喜這些素淨熱烈的生靈,素淨平生,尋覓平生,終是覓得了現在這芳草萋萋的安寧。”水神轉向我,眼角有一滴透亮的水晶滑入鬢角,“錦覓、錦覓,繁花似錦覓安寧,淡雲流水渡此生。梓芬生前案頭吊掛的這兩句詩恰是我替她滕抄裱掛的。”
我纔不要與條菜蟲綠的蛇親上加親。
撲哧君踉蹌了兩步,捂著心囁嚅:“我這坨脆弱的心肝喲~”
水神點頭。正巧可藉此機遇嚐嚐天帝給我的靈力是否靈光,我便指天誓日一番咒語繞口令般唸了下來,不想這周遭百裡內,冇有一滴水肯賣我麵子,天上彩雲飄,地上乾草晃,那裡有半分潮濕的影子。
我回想了一番,道:“不曉得噯,未曾喚過。”
他望著我,不曉得過了多久,彷彿像一場夢境普通長,又彷彿像一場夢境普通短。
“主上天外有知,曉得水神這般掛念著常常來看望,定是非常欣喜。牡丹在此替主上謝過水神了!”長芳主想來年紀大了,不免要犯胡塗,答非所問得很。
兩人正對峙著,撲哧君卻道:“看!好大一坨雲!好黑一坨雲!”
我撼了撼,水神卻伸手將我從墳前攙了起來,“不想,梓芬竟另有一絲血脈留於人間,即便非我所出……然,這五千年我疏於照拂你,卻如何對得住梓芬……如何對得住你……”言語哀痛卻含淡喜,望著我殷殷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