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了半裡地，灰霧俄然像被巨手扯開道裂縫。

本來遊動的蛇形紋路竟首尾相銜，在門中心凝成個扭轉的光陣，陣心閃現出一行血字："入此門者，見蛇即死。"

山風掠過耳際，遠處俄然傳來一聲悠長的嘶鳴。

林九歌的指尖在玄蛇令上摩挲，想起玄風的叮嚀："若見蛇紋刻在活物身上，立即退走。"可現在門內的嘶鳴裡，清楚混著他母親血書裡的靈力顛簸——那是他找了十年的線索，是陸家鎮滅門之仇的答案。

淩仙將蠱囊係在腰間，指尖夾著三枚淬毒銀針——這是她新煉的"蛇吻針"，專破玄蛇殿的邪術。

更讓貳心悸的是懷中的玉牌殘片，現在正收回短促的震驚，彷彿在催促他們加快腳步。

他深吸一口氣，將令牌按在玉牌上——兩道幽光刹時纏作一團，在掌心凝成一個扭轉的光陣，光陣中心，閃現出幾個恍惚的符文。

暮色漫過穀口時，林九歌的指尖還逗留在幽影後頸那道青痕上。

"去血魔洞。"符紙化作青煙時，玄風的聲音俄然在兩人耳邊響起，帶著幾分沙啞的沉穩，"那處靈氣混亂，合適說話。"

說是上古仙朝末期，有個專司刺殺的隱蔽構造，厥後跟著仙朝崩塌銷聲匿跡..."

少女的聲音裡帶著罕見的緊繃，她指向路邊的野薔薇——本來鮮紅的花瓣，現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泛青，花內心竟爬出藐小的蛇形紋路，"我的金蠶蠱...在顫栗。"

那霧不像淺顯山嵐，倒像是無數細沙聚成的，在半空翻湧著，模糊暴露蛇類的表麵。

兩人對視一眼，正要舉步，石門上的符文俄然全數倒轉。

少女的掌心還帶著金蠶蠱的溫涼，"你說陸孤鴻的暗衛，怎會帶著三百年前毒宗的標記？"她想起方纔穀口那具屍身，青痕爬至眉骨時，死者瞳孔竟縮成蛇類的豎線，"我師父說過，毒宗善於養蠱控魂，莫非幽影...是被人用蠱術操控的活死人？"

山徑上的野草被夜露打濕，林九歌走在前頭，每一步都避開較著的萍蹤。

石門隻開了半尺裂縫，便再難寸進，門縫裡湧出的氣味比外頭更惡毒，離火劍"嗡"地出鞘，劍尖直指門縫，將那股黑氣逼得縮回門內。

頃刻間，兩道光芒如活物般膠葛著鑽入石門，蛇形符文全數亮作金紅，門底傳來沉悶的轟鳴——竟是在緩緩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