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上個月藥堂送療傷丹，黃護法接藥瓶時用的恰是左手；前日白逸塵說要查內鬼，黃護法卻俄然說"林九歌最可疑"，當時她隻當是急昏了頭，現在想來，倒像是在轉移視野。

"白師兄為何俄然要與我死鬥？"林九歌往前半步，目光灼灼如炬，"那日他在演武場說'你殺了我師弟'，可你我都曉得，三日前被髮明的屍身，脖頸上的掐痕是左手的。"他頓了頓，"而黃護法......"

這困仙陣的餘韻，怕是夠陸首坐好好頭疼一陣了。

暮鼓再次響起時，演武場的霧氣完整散了。

那樊籬上的紋路與玄陰殿鐵牌上的魔紋如出一轍，卻多了幾縷他在陸孤鴻腰間玉佩上見過的雲紋——本來陸孤鴻早與玄陰殿餘孽勾連，連法陣都摻了他的私印。

他望著紫煙泛紅的眼尾，俄然想起幼時她被蛇咬，是他用嘴吸毒血；想起上個月她為救他被毒蜂蜇得滿臉腫包，還笑著說"不疼"。

他望著紫煙，又望著林九歌，喉間像塞了團棉花。

遠處傳來藍長老的嗬叱聲，幾個親傳弟子正押著黃護法的侍從往演武堂走。

而林九歌望著掌內心的雲紋玉玨，又望向遠處正拂袖清算道袍的陸孤鴻——那首坐大人現在正朝他暴露體貼的淺笑，可他清楚瞥見對方袖中，半塊與玉玨同款的雲紋玉佩，在風裡晃出寒光。

紫煙瞳孔驟縮。

你等著——"黃護法的尖叫被鶴鳴截斷。

遠處傳來暮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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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塵俄然踉蹌兩步，捂著額頭跪了下去，額角排泄盜汗——他方纔清楚瞥見紫煙在笑，可那笑裡卻藏著刀，現在黑霧散去，麵前的紫煙還是影象裡的模樣，隻是眼眶通紅。

黃護法的臉完整扭曲了。

他俄然感覺眼眶發脹。

紫煙睫毛顫了顫。

林九歌望著被老祖帶走的白逸塵，又望著紫煙手中還在輕顫的青玉笛，俄然摸了摸腰間的體係麵板。

當時她覺得是林九歌的把柄，可現在再想，黃護法方纔從黑霧裡飄出的玉牌，邊沿雲紋與信箋如出一轍。

紫煙見狀立即吹奏青玉笛，清越笛音裹著劇毒蟲霧，順著生門裂縫鑽了出來——她早看出這陣的魔氣裡混著蠱蟲，以毒攻毒最是有效。

"白師兄。"紫煙俄然回身，朝白逸塵走去。

他望著樊籬外老祖焦心的眼神，又望著紫煙因急火攻心而泛白的唇角，喉間那團棉絮俄然化作利刃。"林九歌，我信你。"他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嗡鳴震落劍鞘，"這破陣的體例，我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