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裡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發滑，林九歌的靴底剛碾過一片水窪，遠處便傳來玄甲門靈鶴振翅的破空聲。

龍嘯天的尖叫俄然清楚起來：“那小賊呢？給我搜！連塊磚都彆放過！”

“是你？”黑袍人看清他的臉，瞳孔驟縮成針尖，“陸……”

他瞥見暗巷絕頂的瓦當上，一道黑影如壁虎般貼著屋簷挪動，玄色大氅被夜風吹開一角，暴露腰間半枚青銅令牌——恰是方纔拍賣場混亂時，他在人群裡瞥見的那抹陰翳。

暗巷外，玄甲門的靈鶴終究發明瞭他們的蹤跡，鋒利的叫聲裡，林九歌摸了摸儲物戒指，鎖魂令的溫度透過戒麵傳來，像一團即將燎原的火。

陸孤鴻的臉俄然閃現在腦海裡——那道貌岸然的恩師，曾在他築基時親手為他戴上護心鏡，鏡底刻著的“正道昌明”四個小字，現在想來隻覺諷刺。

林九歌的指尖剛觸到令牌，整座拍賣場的紫霧便如被抽乾的水潭，“唰”地縮回黑袍人體內。

“不止。”林九歌將黑袍人臨終前的半句話補上，“他說‘你永久不會曉得’——曉得甚麼？”他嘲笑一聲，“曉得我林某是他用來引出仙界珍寶的棋子，曉得他借玄陰經教我禁術，早就在我靈海裡埋了暗樁！”他猛地扯開衣衿，心口處一道暗紅印記如蛇般遊走，“這是他親手為我戴上護心鏡時種下的‘魔引’，方纔與黑袍人比武，它燙得我幾近昏死！”

暗巷外的晨鐘再次響起，林九歌的身影已融入薄霧。

清塵真人猛地站起，枯瘦的手死死攥住桌角：“不錯！當年我師父就是被這鎖魂令抽乾靈脈而死！”他顫巍巍指向令牌，“陸孤鴻不是正道魁首，是魔門餘孽？”

大廳炸了鍋。

他早推測對方會他殺，劍尖挑開對方的大氅，那半枚青銅令牌正掛在黑袍人腰間，牌麵刻著的九瓣魔蓮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他退到廊下，神識探入——是枚刻著雲紋的傳音符，內裡傳來沙啞女聲：“寶鏡鎖孔藏玄機，千年秘辛待君揭。”聲音戛但是止，傳音符化作青煙消逝。

“九歌！”淩仙的聲音從巷口傳來，他的摺扇已展開，雷紋在扇麵織成一張電網，“玄甲門的人追不上了，但太初秘境的封印……”他的目光落在林九歌掌心的令牌上，俄然頓住，“這是……”

夢仙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耳背的銀鈴悄悄一顫：“那身靈力顛簸……帶著腐木味，像極了用禁術催發的邪修。”她摸出腰間的玉瓶，瓶塞剛拔開便有綠霧環繞，“我和淩仙去引開追兵，你和金老闆處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