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曉得的是，千裡外的玄真峰頂，陸孤鴻正捏碎手中的傳訊玉牌。

話音未落，林九歌的瞳孔俄然收縮。

“陸甚麼？”林九歌打斷他，星隕劍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對方臉上的鬼麵紋愈發猙獰，“是陸孤鴻讓你來的？”

他退到廊下，神識探入——是枚刻著雲紋的傳音符，內裡傳來沙啞女聲：“寶鏡鎖孔藏玄機，千年秘辛待君揭。”聲音戛但是止，傳音符化作青煙消逝。

遠處傳來晨鐘的轟鳴，第一縷日光刺破雲層時，林九歌俄然想起拍賣場背景那麵寶鏡的鎖孔——那把劍形鑰匙的紋路，竟與陸孤鴻腰間的玉佩雕花分毫不差。

黑袍人明顯冇推測會有人從背後突襲。

他指尖抵在儲物戒指上，寶鏡的震驚透過戒麵灼得掌心發燙，像是有活物在戒指裡撞來撞去。

“是你？”黑袍人看清他的臉，瞳孔驟縮成針尖，“陸……”

“不去了。”林九歌將儲物戒指攥得發緊，鎖魂令與傳音符的餘溫在戒內交纏，“我得去斷龍崖。”他望著東方漸亮的天氣，星隕劍在鞘中嗡鳴，“有些奧妙，藏得太久了。”

“走。”他甩開淩仙的手，身影已如遊魚般竄上屋簷。

“找死！”黑袍人回身揮掌，袖口翻湧的黑霧裡竟裹著半截白骨。

“曉得甚麼？”林九歌的劍更快。

“去斷龍崖。”他望著東方魚肚白，星隕劍在鞘中收回清鳴，“有些賬，該算清楚了。”

陸孤鴻的臉俄然閃現在腦海裡——那道貌岸然的恩師，曾在他築基時親手為他戴上護心鏡，鏡底刻著的“正道昌明”四個小字，現在想來隻覺諷刺。

“不止。”林九歌將黑袍人臨終前的半句話補上，“他說‘你永久不會曉得’——曉得甚麼？”他嘲笑一聲，“曉得我林某是他用來引出仙界珍寶的棋子，曉得他借玄陰經教我禁術，早就在我靈海裡埋了暗樁！”他猛地扯開衣衿，心口處一道暗紅印記如蛇般遊走，“這是他親手為我戴上護心鏡時種下的‘魔引’，方纔與黑袍人比武，它燙得我幾近昏死！”

有化神境修士拍案而起：“陸孤鴻那老東西，三年前還在萬仙盟說要剷平魔門！”“我玄劍門客歲送他十萬靈石做壽禮，合著全填了魔窟！”連方纔還在幫龍嘯天搜人的玄甲門弟子都縮了脖子——他們大長老與陸孤鴻稱兄道弟的事，在場誰不清楚？

他回身看向夢仙子與金老闆，後者正將半塊碎裂的玉牌塞進懷裡——那是拍賣會背景的通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