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躬身道:“依我看,帝君將真相奉告,再去好生勸一勸他,約莫另有些但願。當初是天帝親身下旨讓小公子自行定奪,若他不點頭,即便帝君發話,我等也萬不敢從命。”
公子寒本想說那天然是第二種,可真聽到再無乾係一詞,不知為何內心一疼,便有些躊躇。
龍淵一副理所當然的篤定模樣:“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從盤古開天辟地,我就一向是神仙。”
應天帝的叮嚀,公子寒以幫手帝君的名義,住進了中天北辰殿。
陰陽玄門在身後合攏,劈麵而來的霧氣讓人睜不開眼,一張嘴就灌了滿肚子冷風,耳畔風聲呼呼作響,公子寒感覺彷彿在一條光帶中緩慢飛翔,一手死死拽著龍淵,另一隻手徒勞的擋在臉前想掩蔽北風,若不是早已成了鬼,恐怕要被嗆的再死一次。
此人的身形在一乾趕著投生的遊魂裡極其顯眼,其他幽靈都麵露忐忑,行動沉重,一步三轉頭,偏他目光炯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遠處的一點,走的大步流星。
公子寒被他盯得臉紅,嘴唇嗡動了幾次,終究一橫心,一頓腳道:“你把我害成如許,若再不找你討返來,豈不是賠的乾清乾淨!”
三魂七魄還冇有歸位,腳底俄然踩到了地盤,公子寒站不穩,幾乎往前衝出去,被龍淵伸手今後一拽,偎著他穩住了行動。
公子寒幾近氣結,一張臉漲的通紅,顫聲道:“甚麼叫一向?我從九歲就與你瞭解,十四載相伴,你怎不說你是神仙?起兵兵變,囚禁我於山野,直到我離世你都不來探視,又怎不說你是神仙?!”
公子寒這段時候早曉得地府的短長,幽靈在此無不戰戰兢兢,偏龍淵膽小包天,惹出這等禍事,既怕扳連他又為本身擔憂,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斷續道:“判、判官還冇有指我投生之路!連孟婆湯都冇喝,如何托生!”
說罷一甩拂塵,唱起了小曲兒:“此乃天機,不成泄漏也……”
仲春二,龍昂首。中原大地幅員廣寬,塞北還飄著白雪,關中已是春滿人間。
龍淵隻是淺笑著規矩應對,公子寒卻冇見過這陣仗,隻見那群來慶祝的人裡有握著拂塵的老仙兒,有日夜忙著煉丹的老君,有凸額頭的壽星,三眼的楊戩,各有神通的八仙,搖著破葵扇的濟公,風雨之神,一百零八星宿星君,以及數不清的叫不著名字的仙童和仙女,另有那持淨瓶的南海觀音。公子寒做凡人時雖是天子,但跪天跪地跪父母的禮數倒是萬分不敢錯,此時又僅是連肉身都冇有的幽靈,當即放開龍淵的手就要施禮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