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娟擺手笑道:“甚麼安然不平安,汪主席一貫主張戰役,我傳聞構和停止的很順利,想必不會產生戰事,就算真有,莫非還會傷及我們這類家庭的人嗎?大不了移民去歐洲,倒是我哥哥那人一天到晚混日子,去那裡做事都是個拖累。”
適時一名丫頭和一名小子端著托盤來送茶水,桌上的扳談停息半晌,隔壁幾桌的人聲卻清楚的飄過來,模糊是在北平唱青衣如何如何,莫老闆如何如何,另有人在嘀咕署名。
也是這般的繁華瑰麗,那是北平最後的好日子,然後日本人進了東北,占了華北,活動一天緊似一天,商店凋蔽,百姓食不充饑,又冇有知識,把賣力換來的兩個錢一大半送給繳稅的巡警,剩下的扔進煙館和劇場,一麵吞雲吐霧,一麵聽著才子才子的光豔故事,詭計健忘爛泥中的掙紮。他也是當時賣了身子,為了一口飽飯屈居人下,留下一顆心,咬著牙要替費事萬民掙一個光亮的將來。
沈培楠一愣,抿著嘴唇罵了句兔崽子,大步跟了上去。
老太太較著來者不善,繞到桌旁獨自坐下,兩手往下一壓,表示世人落座,不等椅子響完,俄然大聲道:“敏娟,你父親比來可好?”
莫青荷不待見他的比方,很不屑的轉過臉,沈培楠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右手夾著菸捲,用掌根碰了碰莫青荷的後腦勺,由衷的誇道:“真標緻。”
“你們家總這麼宴客嗎?”趁四周亂鬨哄的冇人重視,莫青荷偏著頭,手指悄悄碰到沈培楠的胳膊。
莫青荷本想感慨他們餬口奢糜,冇預感震驚了沈培楠的煩苦衷,便不再往下說了,兩人一向走到離老戲台比來的一張八仙桌旁,這一桌隻坐了沈立鬆伉儷和沈疏竹三人,還剩五個空位。
狼來了,速撤速撤!
正說著,一名穿白麻布衫子的小廝繞到沈培楠身邊,彎著腰往他手裡遞了一張紙條,一句話不說就快步走了。
莫青荷肩上搭著一塊毛巾,裸著上身在浴室的大鏡子前站了好久,內心存著拖時候的設法,清算的格外細心。刮臉,梳頭,擦雪花膏,撲一層細細的粉,眉毛太濃了,一柄小刀片兒先修出眉峰,刮除雜毛,再用膠水將末端黏出尖兒。他生得麵子,臉白,眉和睫毛都濃黑,眼睛就顯得愁悶多情,遠看像個讀書的闊少爺,可惜就因為過於規整,失了男人的隨性,走近一看,油頭粉麵的也就是個小白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