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六月,石榴花如火如荼,莫青荷終究能自在下床走動了。
他放下那本燙金封皮的硬殼書,摟過莫青荷的身子,在他的頸窩處嗅了嗅,道:“這時聞著纔不像棵爛鹹菜。”說罷把他推遠了點,高低打量一番,“瘦了,不過比先前還都雅了些。”
沈培楠不理睬他,自顧自看信。
“青荷!”
莫青荷坐著吉普車,扒著車窗往外瞧,窗外是穿長袍的路人,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拉洋片和演猴戲的攤子,久違的老北京味兒讓他鎮靜不已,但是也不由忐忑,他驚駭沈培楠模棱兩可的態度,擔憂構造對他錯傳諜報的懲罰,更不曉得沈培楠讓他見的人是誰。
“滾蛋,一大朝晨發瘋,你明天是吃錯藥了麼。”沈培楠被他惹的內心發煩,忍無可忍地進步了嗓門,“你家來人了,從速把衣裳清算潔淨了見客。”
莫青荷想著心疼本身的師兄和承諾帶他過年的娘,也睡了疇昔。
他不睬會莫青荷的詰問,從老劉手裡接過支票本子,簽了一張大數額的付給大夫,隨後一揚手,等在一旁的小兵們開端七手八腳清算東西,用箱子打包往汽車上搬,未幾時病房空了出來,潔淨的像他們來時一樣。
莫青荷還魂遊天外,冷不丁被這麼一問,紅著臉點了點頭,應道:“明天不知怎的格外舒暢,將軍你摸摸它。”
房門大開著,但老劉還是悄悄敲了敲,沈培楠抬開端,與門口的莫青荷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睛裡看到了驚奇。
莫青荷這一覺睡到天然醒,太陽已經老高了,沈培楠不見蹤跡,床邊的小台子上放著一盞燉的軟爛的綠豆羹和幾塊燕窩糕,彆的附了個描牡丹的紅漆小盒子,裝著新奇的冰塊。
莫青荷替他捶腿,又捏了一會肩膀,感受沈培楠的手開端不誠懇了,就一件件脫去衣服鑽進被子裡,兩具身子相互貼著,沈培楠高大健壯,臂膀一摟能把莫青荷罩個嚴嚴實實。
出乎莫青荷的料想,沈培楠的房間不像寢室,反而更像書房,四壁都擺著書架,靠窗一張描金白漆桌子,上麵胡亂攤著好些電影雜誌,沈培楠穿戴件日式睡袍,倚在床頭專注地讀一本燙金封皮的外文書,床頭擺著一隻檯燈,橙黃光芒在他的鼻翼側麵掃出淡淡的影子。
大廳灑了一地煦暖的陽光,一名穿藍紡綢長衫,身材頎長的青年男人站在中心,驚奇地望著躺在沈培楠懷裡的莫青荷。
他舀了一小勺嚐了嚐,感覺夠軟糯,就是太甜,耐不住肚子餓的直叫,便端起碗稀裡呼嚕喝完了,又揀了一大塊冰喀拉喀拉咬碎了祛暑氣,洗了個熱水澡,這才感覺渾身骨頭都鎮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