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擺出了迎客的架式,房間被打掃的窗明幾淨,金嫂正歸置碗碟,把整套初級的白瓷餐具拆開了往桌上擺,陽光一照,杯盤刀叉都亮晶晶的。
一想到大哥,又遐想到師兄,莫青荷喘了口氣,腦筋裡閃現出柳初穿戴藍布長衫,披了一身陽光的模樣,不由自主的硬了。
沈培楠感覺好笑:“我不能讀書麼?還是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隻曉得舞刀弄棒,大字不識的霸王頭子?”
青河笑的更短長了,他就勢枕著沈培楠的大腿,抬手往他臉上摸:“這是如何了?我這鄙人麵的都不在乎,你如何倒假端莊起來?”
出乎莫青荷的料想,沈培楠的房間不像寢室,反而更像書房,四壁都擺著書架,靠窗一張描金白漆桌子,上麵胡亂攤著好些電影雜誌,沈培楠穿戴件日式睡袍,倚在床頭專注地讀一本燙金封皮的外文書,床頭擺著一隻檯燈,橙黃光芒在他的鼻翼側麵掃出淡淡的影子。
憑著這份思念,他的戲才特彆的純粹密意,長幼爺們說聽他的戲就像做了一場夢,逗樂時能哈哈的笑,動人處能用力的哭。
莫青荷坐著吉普車,扒著車窗往外瞧,窗外是穿長袍的路人,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拉洋片和演猴戲的攤子,久違的老北京味兒讓他鎮靜不已,但是也不由忐忑,他驚駭沈培楠模棱兩可的態度,擔憂構造對他錯傳諜報的懲罰,更不曉得沈培楠讓他見的人是誰。
汽車行駛在寬廣的馬路上,病院裡的統統都像一場夢了。莫青荷握緊拳頭,用餘光瞥了一眼沈培楠,心想失利讓人生長,他不能泄氣,更不能放棄,他要更加沉著地投入戰役,直到獲得沈培楠通日的證據,讓汪沈兩名漢奸頭子在天下人麵前認罪伏法為止。
他舀了一小勺嚐了嚐,感覺夠軟糯,就是太甜,耐不住肚子餓的直叫,便端起碗稀裡呼嚕喝完了,又揀了一大塊冰喀拉喀拉咬碎了祛暑氣,洗了個熱水澡,這才感覺渾身骨頭都鎮靜了。
英國大夫把聽診器放在莫青荷胸口,仔諦聽了一遍,摘下口罩道:“恭喜病癒,莫老闆能夠出院了,今後必然要庇護好身材,不要靠近甲士的槍。”
“我家?我凡是有個兄弟叔嫂倒好了,還能讓將軍佈施一二,謀個差事。”莫青荷冇當真,兀自冇臉冇皮地嘻笑玩鬨,不想剛說完話,一個熟諳的聲音從大門口衣帽間的方向傳來。